谢知鸢醒来时,鼻子难受得快冒泡,她吸了吸,却因堵着了,只发出些许沉闷的声音。
肩背上环着男人有力的胳膊,她迷蒙地抬起眼睛,却瞧见表哥正在看折子,长睫在暖色的烛光下投落点阴影。
“表哥怎么都不叫我——”谢知鸢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语调带着浓重的鼻音,“这样你累不累呀”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正夹着玄金色长边的硬皮文牍,这折子明明也不小,在他手里却显出灵巧来。
陆明钦掀了掀眼皮子,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瞬,不答反问,“又没好好喝药?”
“没有——”谢知鸢心虚地避过他的目光,狡辩道,“许是才喝了几日,药效还未到”
她话音才落,伴云在在外头叩了叩门,“世子爷,该用晚膳了。”
陆明钦轻轻应了一声,谢知鸢还在担忧就这点声响伴云能否听到,却见穿着厚实棉服的白面小总管已端着个食盒从垂障后拐了过来。
顿时一阵香味从缝隙里钻了出来,谢知鸢探了脑袋去看今夜小厨房捎来的是什么好东西,可在伴云翻了盒子后,她瞬间枯了脸。
“这是什么呀——”谢知鸢揪着表哥盘扣前垂着的璎珞,瘪着嘴气势汹汹地吼着,满脸都是“我要闹啦”。
可因带了浓浓的鼻腔,像是小猫愤怒地张开爪子,露出的却是柔软的肉垫。
伴云面不改色,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从最上一层的夹缝里端出碗热气腾腾的药,
“这是世子爷刻意吩咐小的拿来的,夫人可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啊。”
谢知鸢倒还真想辜负了,她委屈地回头,却见男人波澜不兴地还在看折子,她只好晃了晃他的袖口,妄想蒙混过关,“夫君——”
“听话,”陆明钦总算垂眸看她,目光在她红彤彤的鼻头上稍顿,“都病成什么模样了?”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谢知鸢恹恹的,不知怎的突地想起梦中自己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