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鸢乖乖福了福身子,按捺住比见到夫子更甚的慌乱,乌溜溜的眼睛弯了弯,
“山长好——”
若是不知如何回应,只需笑便行了。
这是娘亲教她的。
钟莫捋着发白的胡子,笑着摆手,“呵——这丫头,怎的如此多礼,”
他说完又看向身边默不作声的陆明钦,这么久相处下来,这小子眉眼惯常如此淡漠,可他心里那点小九九,他哪能不晓得?
想来早在心里觉着他碍事了。
眼瞧着这两人一个紧张地扣手指头,另一个耐心地轻阖下眼皮、等着他离开——
钟莫伤感暗叹,倒显得他是那个棒打鸳鸯、横插中间一脚的恶人了,
何苦啊何苦!
“云梦落今日恰巧是云影先生说书,他特意给老夫留了座,老夫便不在此多留了——明钦,”钟莫看向敛眸望来的男人,沉声道,“莫要忘了将投名状给我一份。”
陆明钦应是,他眉尖微挑,倏忽开口道,“老师届时别忘了来陆府喝杯喜酒。”
钟莫连声应好,一旁的谢知鸢早已尴尬地缩脚,默默垂头看着地上的落叶。
钟山长走后,此处霎时陷入沉默,唯有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才入冬的风比之秋日的要湿润些,可刮在脸上也有些疼。
谢知鸢才将被吹乱的领口理好,又将大氅的兜帽重新盖回头上,才抬眼,便瞧见表哥正朝自己走来,外头的大氅尾摆随着步靴前行被风卷到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