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理解,是以久久沉默。

四喜却据此留意到他处。

大衍虽不太重礼教,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该守,男子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都少不得,纳采时的聘礼也是有讲究的,普通人家如此,更遑论镇国公府。

送什么都得经由精细盘算,陆世子如此迅急,倒像是早已备好了。

四喜放心了些,不过未曾想陆世子瞧着清清冷冷,倒惯会暗中行些令人心生熨帖之事。

谢知鸢不懂其中的蹊跷,她近日累极了,由着四喜扶着她便斜斜直倒向床上,

万佛寺半山腰的竹屋外,

最近入秋风又大,院子里积压了浅浅一层金黄的叶片,按理说竹叶耐寒,本不该辞柯,但这屋的公子嫌满目绿意单调,几年前便在院子边种了一棵银杏,

竹根不喜湿土,这片地界土质疏松干燥,这银杏被竹节抢了养分,自是长不高,但偏爱掉叶子,一入秋哗啦啦的,这就苦了从小在公子身边长大的晚亭,每年都得扫这么一遭。

虽然众人都以为公子是个女人,但小沙弥知道,公子就是公子,

他还知道,公子是个好人。

在他发现公子真实性别的那晚,张叔说要杀了他,却被公子拦了下来,

彼时那张清冷灵秀得恍若不似真人的脸上泛起无奈,他指了指南方,那是万佛寺前殿,亦是万佛朝贡之地,

他说,佛祖底下,莫敢杀生。

当时的晚亭更怕了,觉着公子是要让人将他拖去别地再行戕害,

可张叔却对着公子无奈摇摇头,叹息道,你这性子过于良善,日后怕是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