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柳韵心也杀不死他?
又回到从前。
他骤然哈哈大笑,笑声抖着颤着上了房梁殿顶。数分悚然,殿外的熊公公听得不禁一哆嗦,看向身边的将军冯炎。
是冯将军把昏迷的殿下抱入宫中的,自此便没再出去过,忙前忙后的照料,直到今夜。
熊公公觉得此刻也应冯炎进去看,但他被坑过一回,不敢同冯炎提建议了。
冯炎与熊公公对视,而后推门入内。
疾步走到龙床前:“陛下。”
贺金倾瞧见来人,听着熟悉的声音,整个人呆了半晌,而后缓道:“你、怎、么、在、宫、中?”
“陛下被南朝余孽袭刺,已经昏迷了两日。”
“南、朝、余、孽……”贺金倾一字一沉吟,“你说的是柳韵心?”
“是,她意图剑刺陛下,但天佑真龙,刺歪在右胸,浅及皮毛。陛下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柳韵心事先在茶里下了毒。陛下昏迷在房内,臣等皆不知,二柳氏逆贼出来,大摇大摆出门上街,还道是陛下的意思。因为陛下先前有过类似旨意,臣与况将军便不敢询,待发现不对劲,冲入屋内见着陛下,再寻二贼时,已无踪迹。不过臣已及时将此事报与刑部和大理寺,六部已通传,已是天下缉拿二贼,相信不需要多少时日,便能擒拿归案。”
冯炎禀得不紧不慢,但每到一处停顿贺金倾想要开口追问时,冯炎却都及时接上去。已至于话全让他说了,贺金倾竟无问题再问。
贺金倾胸口有些堵。
“况将军亦守在宫内,两日两夜不曾合眼。”
贺金倾听到这句,慢慢提气:“宣他进来。朕已经醒了,让他不要忧心了。”
不消一会,况云便跑着入殿,贺金倾把本来要问的问题,统统问了一遍况云。这个过程中冯炎至始至终未开口,贺金倾余光盯着,冯炎亦未用眼神手势暗示况云。
但况云竟答得与冯炎一模一样。
听罢详细,沉默片刻,贺金倾沉沉问道:“阿云,真是这样吗?”
埋着头的况云突然回忆起,当柳韵心柳韵致出门的那一霎那,他曾隐隐觉得不对劲,想去房中询问陛下,但冯炎用话语缠住了他。
待到发现昏迷的陛下时,况云大惊失色,连连同冯炎叫囔:“完了,阿炎,我们没有看住柳韵心,陛下要砍我们的脑袋了!”
冯炎却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对视半晌,毅然道:“阿云,这其实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能有这意思?”况云不信,而且陛下也没明示暗示啊。
冯炎仍旧攥着他的胳膊不放,似乎这样说话,言语能更郑重些:“陛下心里其实是这样想的。”
……
况云回忆自此,忽又记起柳韵致的一笑一颦,禁不住在心底长吁短叹。
最后,都化作长长的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