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是怕她还睡着,不愿吵醒她。
纪南露出两个眼睛。费嘉年松了口气:“身体怎么样?”
“还行。”
费嘉年今天起了个大早,买好早饭穿过半个城区来她家里,气都没喘匀,压根没细想,伸手就去探了探她的额温,体温似乎已经正常了,但说话声音听起来还不对劲,“脸还疼吗?”
“还行。”
“让我看看。”
费嘉年已经认定了她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拿她当学生看,要检查家庭作业呢。可她都没刷牙洗脸,说不定还糊着眼屎、还有口臭,更别提这个大腮帮子了。刚才拿手机当镜子看了一眼,简直是女版欧阳锋练□□功,一想到这个,纪南恨不得掏出把枪跟费嘉年同归于尽。
费嘉年你是我谁啊?怎么又过界了?离我远点行不行?
费嘉年仿佛听她叽里咕噜说了什么,皱眉:“你说什么?”
“……冯一多要迟到了。”
冯一多在旁边站得笔挺,跟军训似的,费嘉年看了她一眼:“我带了早饭来,你去吃点吧,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学校。”末了扭头回来盯着她,好像说:这样行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没洗脸没洗脸没洗脸!
因为面目丑陋而产生羞耻感,也是人生头一回。
费嘉年不知道她心里这么多小九九,只知道时间有限,还得打车去学校,她又闷在被子里说话,本来就口齿不清,这下简直像猜谜。
他干脆一把扯下她蒙在脸上的被子,乍一看,却也被吓到了:难怪不让他看,今天早上肿得比昨天更厉害,纪南的脸和脖子连成一条过分珠圆玉润的曲线,下颌角都看不见了。
医生倒是说过接下来几天可能会肿得更严重,但这场景真的出现在眼前,还是挺震撼的。
另一边脸怎么也肿起来了?
可能是错觉。费嘉年又凑近了点,仔细地观察着这张肿胀变形的面孔。
纪南逃都逃不掉。他挨得也太近了,呼出的热气几乎拂到她脸上,身上有股香香的味道,跟今年秋天第一次见面、在电梯里闻到的气味不一样了,可能是换了新的沐浴露。
有的人香喷喷、白净净,有的人可是连澡都没洗内裤都没换脚上还穿着昨天的袜子。
纪南又想掏枪了。
下一秒费嘉年的手指触在她左侧脸颊。
“这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