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就在我身后。”
老皇帝手背上本就突起的青筋因为他紧揪谢君烨衣服的动作更加分明,他喃喃道,“后宫不得干政,后宫不得干政…牝鸡司晨,前朝文之空的旧事重演…”他不住咳嗽起来,“不行,朕要改、改…”
但是已经迟了,走到了这一步,别说杨夕照就在后面,就算是谢君烨自己,都不可能让老皇帝在临死前还有改圣旨的机会,他甚至安抚地给老皇帝拍了拍背,“父皇莫要担心,旧事不会重演,大业不会绝于我手,陛…她也不是文之空。”
老皇帝终究还是睁着眼走了,圣旨早在之前就已经拟下,内侍在宣读圣旨,念到传位于九皇子时,虽然底下暗潮涌动,但结果其实在多数人的意料之中。
国丧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谢君烨望着天边露出的鱼肚白,长长舒了口气,杨夕照听见了,站在他身边扭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就松气,未免太早了一些。”
谢君烨有些不解,老皇帝驾崩,圣旨已经宣读,按部就班,就是他登基、立后,筹谋了这么久,眼看着一步步在实现,为什么不能松口气?
杨夕照在他疑惑的眼神下伸出手,谢君烨习惯性地低头,感觉到她的手落在自己头上,“松就松吧,后面的事,我会解决的。”
谢君烨一宿没睡,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下挨在杨夕照肩膀上,听见她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谢君烨总觉得自打那日说破他上辈子的心结后,陛下对他是越来越纵容了,上辈子他是荣宠加身的帝后,如果按现在的相处模式,那绝对得是祸国妖君啊。
国丧三日后,谢君烨正式登基,就如杨夕照预料的那样,在谢君烨帝位还没坐稳的时候,底下有些不死心的针对性动作,是最容易出现的时候,皇城里出现了一些传言,说谢君烨伪造圣旨。
陛下说,无妨,不过都是小把戏。
一个月里,二皇子暗中筹谋的逼宫计划被镇压在了摇篮里,三皇子被绞清了党羽,六皇子已然投诚放弃。
谢君烨将国号改为“元佑”,并且就在立后的第二天,做出了一个在朝堂上引起翻天巨浪的决定,他下旨,让皇后垂帘听政。
朝臣一个个站出来反对,翻来覆去也是老皇帝临死前那些话,说后宫干政,牝鸡司晨,乃亡国之相。
“史上有垂帘听政,都是皇帝年幼时,太后不得已代为监国,如此都往往带来外戚祸国的弊端,皇上正值青壮年,何来垂帘听政之说?”
晚上在寝殿,谢君烨自言自语地嘀咕,“这就受不了了,那以后我撂挑子不干的时候你们不一个个都得梗过去。”
不管朝臣如何反对,谢君烨的态度都十分强硬,朝臣们便自我安慰,一个女人罢了,就当朝上摆个吉祥物。只有那些在谢君烨登基前已经是九皇子府心腹的人知道其中关窍,心道等着吧,等着一个个被打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