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承烨也不等她,自顾自打盹休息,但每次她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时,手边总会恰好有一碗他端来的粥点。
温热的粥滚入喉咙,元佑帝突然有些想他,她只带了一个内侍,走出了门。地面清扫过,没有积雪,只是很潮湿,结了冰踩上去有些滑脚,内侍在旁边跟的有些担心,不过走了一段看陛下踩得一脚比一脚稳,心里想到底是常年征战厮杀过来的皇帝,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和旁的宗室姊娣不一样。
别院不比宫城,君妃之间的住所离得不算太远,元佑帝很快就来到了诸葛承烨住的院子前,守夜的宫人见着她大惊,行礼后问,“凤君睡下了,要不要…”
元佑帝摆了摆手,“算了。”她在院子里站了会,“暖炉里的炭换过了吗?”
“是的,子时刚换过一次,凤君没醒。”
元佑帝来去匆匆,走之前对那宫人道,“别说朕来过。”
诸葛承烨对此一无所知,后来听见乔贵君说自己侍寝时陛下亲自抱他去泡温泉,暗自生闷气,温泉浴也不太乐意去了,元佑帝只当他天生不喜欢泡温泉,也没往心里去,只不过后来冬天的年节,就不太往东山别院住了。
有些话,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份的变化,诸葛承烨不会问出口,元佑帝也不会说出口。
元佑帝觉得自己盛宠至此已经足够,后宫第一人的地位无人胆敢有一点窥探,诸葛承烨也和自己说,够了,要知足。
谢君烨带着那句“都是假的”浑浑噩噩倒回床上躺着,也不辗转反侧了,呼吸沉重像是睡着了,结果杨夕照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见他坐在床上一眼不眨盯着自己,眼睛下面两道青黑,显然是一宿没睡。
谢君烨只穿着单衣,杨夕照探过去一摸,脖子后背都是冰凉的,杨夕照把他按回了被窝里,“瞎折腾什么呢?”
谢君烨躺在枕头上,突然拿手捂住了眼睛,杨夕照一晃神的功夫,就见那手掌下,有细微的水渍渗出来,她伸手在他鼻翼位置一擦,还真是湿了。
谢君烨拿开手挨了过来,杨夕照是坐着的姿势,他就半躺着抱着她的腰靠在她腿上,杨夕照没多说什么,由着他消化情绪。好半晌,谢君烨带着些鼻音道,“你上辈子,见过其他,适合九凤袍的人吗?”
杨夕照低低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在乎,以前为何只字不提?”
谢君烨老实道,“不敢。”
“绕着弯打趣我没见你嘴软过,怎的这倒是不敢了?”
谢君烨道,“你不懂,不是那种不敢,我若问,陛下定是不屑于骗我的,所以不是不敢问,是不敢听答案。”他追问道,“所以,你见过吗?”
杨夕照低头看着他沉默不语,谢君烨一颗心被她吊的七上八下,差一点就想以下犯上的时候,就听见陛下缓缓道,“曾经沧海,除却巫山。”
九皇子最近心情极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朝上的地位越发稳固,老皇帝派他主理赋役革新,近来也是越发倚重他,所以也只当他的春风得意是因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