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染睁眼看着他,摇头道,“你不是替身,不是,我明白,你便是他他便是你,你只是,痊愈了,你只是…只是…”

“染儿,别再自欺欺人了,我不可能与他做出同样的事,说出同样的话,我们的心性天差地别,我回想起他,便如同想起了一个幼时的自己。我不是他,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濮阳诚。”

“够了。”皇甫染站起了身,“别逼我。”

“你甚至都不叫我的名字了,还是你觉得在你心目中,你的阿诚,只能是从前的样子?”濮阳诚朝她更走近了一步,皇甫染的身量在女子中很高,不过他本比她要高上半头,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的双眼,“染儿,你告诉我,你曾说你会被皇命逼迫,只是因为要嫁的人是濮阳诚,那是不是如果当时皇叔要你嫁的是现在的我,我们根本不可能结为夫妻?”

“阿诚,别逼我。”皇甫染从他身侧擦肩走出去,朝着亭外越走越远,“我没有想过要拿你当替身,我只是需要时间,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濮阳诚看着她越走越远,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曾经留下的字迹,“以前的你,多幸福,是不是?”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痊愈。”

他走出来站在亭边看着皇甫染离开的方向,眼里的悲伤越来越浓,“可是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变过。染儿,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不知道如何过没有你的日子。”

***

日子仍在一天天过去,晋王府后花园内盛开的繁花都已经谢去,天入了秋,大厨子问他徒弟,“看来食补没有成效,试试下点药怎么样?”

“师傅,你真的想被收拾吗?”

“唔,要不先去和王爷商量一下,他应该会同意的。”

大厨子有贼心没贼胆,皇甫丞相积威尚重,食补他敢,下药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不过那天他给濮阳诚送晚饭时多备下了一坛酒。

“这是我老家的青稞酒,这酒略带腥味,喜欢喝的人极喜欢,不喜欢的又极不喜欢,给两位主子尝尝。”

濮阳诚带着那坛酒去找皇甫染,另一只手里捏着两只酒盅,“一起?”

自那晚之后,晋王府的下人们发现两位主子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起来,虽然见不到以往世子爷像是被遛狗一样跟在皇甫染身边寸步不离的画面,但总算有了点起色,至少他们会一起出门,一起饮酒,一起对弈,一起做很多事。

濮阳诚虽然恢复了正常,但终究当中隔了这么多年痴儿不知人世愁的天真岁月,很多东西还是皇甫染手把手在教,这天前丞相看着自己被将军的棋,摇头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不如以后下围棋你让我三子,下象棋我便让你一马?”

“让一車,否则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