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下人们本都以为这一回世子爷恢复了正常,和少夫人该是琴瑟和鸣了,谁知道两人却相敬如宾起来,和以前的黏糊相比,如今真的是太相敬了,都敬得分房睡了。

厨房里掌勺的大厨子在教导他新收的小徒弟,“你看吧,所以说人太聪明呐也不好,换了别人家哪里会有咱这两主子这么多事。来,替我去准备点滋阴补阳的食材来,年轻人让你们上上火,看你们还怎么分房睡。”

“师傅,你确定?少夫人知道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怎么也这么多事,让你去就去。”

大厨子的食补究竟起没起到作用不好说,皇甫染和濮阳诚仍是分房而睡,只是皇甫染还是会习惯性地在半夜想去给他盖被子,站到了床前,才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会半夜踢被了。

他睡着的侧脸少了憨傻餍足多了清静沉着,睡相安稳,皇甫染的手停在被子上,看了好半晌,缓缓转过了身,朝房门口走去。

“染儿。”

皇甫染的脚步停顿在门口,濮阳诚坐起了身,“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我…出去走走。”

濮阳诚在床上坐着,抱住了被子,也抱住了自己曲起的双腿。

明明是你说过,你皇甫染,是永远会对濮阳诚好的那个人。

你可以将以前的濮阳诚捧在掌心,却为什么没办法接受现在,真正的他?

皇甫染的身影已经走得看不见了,濮阳诚将脑袋埋在了双膝间,“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女人。”

***

晋王府的地窖内藏着许多坛多年陈的美酒,自从皇甫染进了府,这酒坛减少的数量,是越来越快。

皇甫染一个人坐在后花园的小亭内,面前还堆放着濮阳诚以前留下的,歪斜的,满是错字的一本本字帖。

她轻轻伸手抚过,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淡笑。

“我永远也没办法让你对我这样笑,对吗?”身后传来了濮阳诚的声音,皇甫染转过头去,他正站在小亭外,“你宁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也不愿意面对我。”

“给我点时间。”皇甫染闭上了眼,“再给我点时间…”

“给你再多时间,你也是在躲着我。”他缓缓走到她身后一步远处,停在了那里,“你知道吗?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害怕这样的事会发生,其他人都以为我病愈你该是最高兴的人,但他们不懂,我怕,怕你会不能接受现在的我,所以我装着以前的样子,装着你喜欢的那个濮阳诚。可是,染儿,我不想做一个替身,哪怕,是我自己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