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瞟了一眼谢安,灵动的眼眸饱含情意,道:“但夫君说,他就是喜欢我这性子啊。”
刘惔怔了怔,看了看谢安,摇了摇头。
谢安与刘氏上了乌篷船,立在船头上,与众人拱手告别。夕阳洒在淮水上,泛起细碎的金光,也照在谢安的脸上,给他沉静的双眸添上了几分温柔。清风吹拂着他的广袖,在这一刻,他仿佛要乘风而去。
船夫解开缆绳,乌篷船扬起风帆,朝西而去,入长江,然后将顺长江东下,抵达会稽。
“什么?明日你要带李厨去卫夫人处?”谢真石睁大了眼睛。
褚蒜子扑入她怀里,揉搓着她,撒娇道:“阿母,女儿想让卫夫人尝尝我们家的汤饼嘛。汤饼又不是寻常点心,可以做好了带过去。所以只好带李厨过去咯。”
谢真石禁不住她的揉搓,摇头道:“你呀,真是卫夫人的好学生。母亲都有些嫉妒了。好吧,下不为例。”
“谢谢阿母!”褚蒜子展开如花的笑颜,却有些心虚。但她真的很喜欢那叠鱼卵纸啊,字写在上面,仿佛都流畅工整了不少,那么便只好投桃报李了。
昨日傍晚,李厨得到主家吩咐,要拿出绝活,不要丢了褚氏的脸面,便连忙准备起来。先用猪骨小火漫煨,熬了一锅高汤,直到汤熬成了奶白色,扑鼻便是香气,才到了火候。这日一大早,他便起来了,匆匆吃了早饭,估摸着时辰,揉好了面,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跳丸、嫩韭、鹌鹑蛋、葱段等物装在食盒里。
褚蒜子早就使家仆告知了卫夫人,这日一到卫夫人的小院,便有仆役将李厨引入庖厨,开始忙活起来。
褚蒜子进了书室,卫夫人还未到,司郎君却已在室内,见她进来,停下笔,抬头笑道:“女郎,早。”
褚蒜子回之以微笑,道:“司郎君早。”见他在写字,便走到他的书案旁。只见桌上摊着的鱼卵纸上,写了一首五言诗: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
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
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