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周池道,“与你聊天,这般费口舌。来人,照看着,能下地了就送过来。”
周池说走就走,丝毫不在意他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院中的仆从又好似个哑巴木偶,只管给韩易端药送水,其余一概不理,韩易揣了一肚子的计算,例如他缘何与人结仇,又是如何误闯进微云山下,到最后只透露了一个名字。
这个御虚少宫主,到底是勘破了他们做下的这个局,还是真的不在乎?又或者他已暗中派人去查探自己的“来历”?
韩易放缓动作躺回床上。
——武功是他自行封的,一身的伤却没作假,心肺处则是积年的旧伤,是该养养。
这么又躺了两天,韩易已经能下床自如走动了。
这天,“不可与处”的仆从伺候韩易敷完药,道:“段公子,少主有请。”
韩易绑绷带的手一顿,问:“何处?”
“段公子随我走便是。”说罢将瓶瓶罐罐都收好,摆手一请。
韩易提了佩剑跟在那仆从身后。
正是清晨,御虚宫的早课尚未结束,那仆从领着韩易一路来到了不安堂。
不安堂院中,赵况正在教几个童子练御虚剑法的第一式。
祝方与周池以手比剑,在一边过招,指风划过,掀起气浪,带着毫不掩饰的所向披靡的锐气,院子四角的盆栽金钱松簌簌抖动,连枝带叶噼里啪啦掉下来许多。
嵇水还是一袭红衫,盘腿坐在八角凉亭里,手里一杆秤,不时低头看一眼书,又把秤盘里的东西倒进面前一个精巧的铜炉里,嘴里道:“够了够了,我只要一钱。”
周池与祝方继续比划,指风轰起掉落在地的松树枝,斜斜射入亭中。
亭中嵇水伸出两指夹住,捏起枝子在秤盘上敲了一下,松针全数掉进秤盘,刚好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