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前辈请教……不知刀尊去了哪里?”
眼看这人脸又拉了下来,余苇忙道:“前辈有所不知,家父飞鸽捎来一封信,专门为了骂我,他说我猖披狂妄,轻愚无知,臭骂我一通,要我找刀尊赔罪,他正连夜快马从庐阳赶来,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杜西洲道:“那铃好像不是且惜愁系上去的,你为什么不找铸师?”
“我想刀尊不至于怪我,虽然我弄断了流水刀,但那刀是铸师送的,我弄断了自己的刀而已。”
“哈!”杜西洲大笑一声,冷冷道,“你尽管嘴硬,有本事等她来,你当着她的面再说一次。”
余苇踌躇一会。
“刀尊会来?”
“她会。”杜西洲尖酸地说。
“不知刀尊去了哪儿?”
“她去取那支剑。”
余苇登时一惊,问:“她去找石原?”
“没错。”
“前辈没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一起去,”杜西洲道,“她缺一个捧刀的刀童么?”
余苇脱口而出:“你不怕她的刀……?”说到这里觉得不对,硬生生地刹住。
杜西洲已经失笑,“她的刀怎样?——要不是你太蠢,她心急救刀,你以为她手里的刀会断?既然断过一次,你以为还有第二次?那个‘且’字我给你倒着写,你看如何?”
余苇尴尬道:“原来刀尊不是为了救我?”
“你和她认识?”
余苇摇头。
杜西洲哼了一声。
余苇问:“既然流水刀那么重要,刀尊当初为什么把它还给铸师?”
“这……”杜西洲一哽,想了想,点头,“问得好,我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他扔掉柴刀,又想了想,忽然“唉”一声,自我开解:“那毕竟是且惜愁,被她暗算,不算太丢人。”
余苇忙附和:“前辈说的是。”
杜西洲客气地道:“请坐,阿愁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我给你倒茶。”
余苇莫名其妙,然而被招待总是好事。他被“君”刺过一剑,伤口剑气还在盘桓,正痛得难受,忙道:“多谢前辈。”
两人坐在竹亭中,等一位不知何时归来的刀者。
余苇看得出,面前这人其实心情并没有变好,他明明在家中,连带血渍的衣裳都没换,他沏了一壶茶,茶渐渐冷了。他抱臂一语不发,望着前方,好像眼前不只是几棵树,树后还有一段追溯不完的故事。
余苇一点也不介意干坐,但和这位前辈一起,不发一语地干坐,他不由越坐越难受,比剑伤还要难受。
他只好找一点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