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吉人自有天相。”齐鬙殷抬起头长叹了口气。
齐哲程也安慰了齐鬙殷几句。是夜,齐鬙殷躺在床上思量了很久,心头上仿佛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块,时而喘不过气,他的脑海中徐徐勾勒出一幅他和鲁晓颦白发苍苍时牵手相依的晚景,自从父亲过世后,他和母亲安氏在齐府使唤起下人都不能得心应手,全仰仗叔公的照顾,鬙殷原想去了马来西亚安顿下来把母亲也接过去,以后再有了孩子,一家几口也是其乐融融,却怎知节外生枝。
他想起靳伯的小儿子说的话,那孩子说他和鲁晓颦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孩子说话只怕也有几句不实之处,但张笃承确实有心抓他,齐鬙殷想了披衣起床寻思着明天见到杨苏莉该如何对她说?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自己。
第二日,齐鬙殷出了门,观察了周围,确信周围没有张笃承的亲信,坐了黄包车到了“杨家公馆”门口,他掏了钱给车夫下了车,让门人给杨苏莉通报齐家少爷找她,门人看着齐鬙殷眼熟立马前去报告,杨苏莉初听齐家有公子造访,心里寻思会是何人,门人报好像是和上次来杨家的鲁姑娘一道的公子。杨苏莉吃了一惊忙差人让齐鬙殷进来。
齐鬙殷进屋后杨苏莉让下人出屋,屋内只剩下她和齐鬙殷两个人,杨苏莉也顾不得繁文缛节上前质问道:“你不是和晓颦走了吗?怎么还在北京?晓颦呢?”
“晓颦恐怕去了天津,当时火车人员拥挤,我被挤下了车……”齐鬙殷答道,眼前浮现当日的情形。
“晓颦从未出过远门,这下如何是好?”杨苏莉听到齐鬙殷的话也着急起来,不待齐鬙殷开口又问,“现下你找我恐怕是有什么主意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我原本是想借你的车去天津,又怕过于招摇。我来的路上忽然想起曾经听闻你的兄长与几位管理铁路的洋大人交好,能不能想办法让我上了火车离开北京。”
杨苏莉低了头想了一下道:“晓颦是我的好姐妹,她有难我自然鼎力相助。你等一等。”说罢,当着齐鬙殷的面给哥哥杨伯昭去了电话,遂将鲁晓颦的事和他说了,央求他一定帮忙,并道:“张笃承自持自己是直系张少帅,便不把你放在眼里,来家里耀武扬威。鲁晓颦与我交好,你若帮了她便是个人情,你即使不为她也是为了自己出了一口恶气。”杨伯昭听妹妹一番央求,便答应了。
未几,杨苏莉出来神情严肃地道:“你只管等着,到时我找你。你现下在哪里居住?”
“东单牌楼附近的华东宾馆。张笃承派人盯梢,出入需要多加防范,你也小心。”齐鬙殷转身便要告辞。
杨苏莉要叫司机送他,被齐鬙殷谢绝道:“如此一来反而张扬。”
听到齐鬙殷的话杨苏莉考虑了一番才笑道:“你多加小心!”
齐鬙殷出了“杨家公馆”叫了一辆马车,他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街道上穿着破烂的民众,用了呆滞的目光横扫了一下他的脸庞。马车行驶在砖板上,他坐在车子上沉思:“芸芸众生,终归尘土。岂是他齐鬙殷贪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