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鬙殷正在沉思时,忽然有人在喊:“汝成?”汝成是齐鬙殷的字,这样喊他的人不多。齐鬙殷抬了头寻声而望,却原来是鲁晓颦的二哥鲁少陵。
鲁少陵看见齐鬙殷惊喜万分道:“你且下来,我有话问你!”
齐鬙殷依言下了车付钱让车夫先走了,鲁少陵捉了齐鬙殷的手腕寻了没人处说道:“我原本是要寻你叔公的,今日看见你在可好了。我家人皆知你俩私逃,我妹妹现在何处?”
齐鬙殷知道鲁少陵为人重义绝非寡薄之人,乃答道:“我和晓颦走散了,我也准备去寻她。”
鲁少陵听了原本的欢喜一场空,十分恼怒。放下齐鬙殷的手怨道:“现如今我父亲因为舍妹的事气在病中,你又告知我她人走丢了,是何道理?”
鲁少陵冷静片刻又道:“你们原本去哪里?”他见齐鬙殷不说正色道,“我只希望妹妹安全,并不指意要拆散你俩。”
“她去了天津。”齐鬙殷话毕想到这些日子恐怕苦了鲁晓颦,心里免不了苦凄。
鲁少陵听到齐鬙殷的话免不得大惊失色,他的妹妹从小未曾单身外出过,现在一个人去外地,只怕……只怕……鲁少陵气得指了齐鬙殷的脑袋道:“糊涂啊!你俩就是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只当是牵了牛尾巴乱闯乱撞,可让我怎么说你?”
齐鬙殷也不应声,他知鲁少陵气他没有保护好鲁晓颦,自己也着实理亏。待到鲁少陵平下气,齐鬙殷问道:“鲁府可曾有异象?”
“是何异象?”
“晓颦走失,张笃承不肯善罢甘休,在铁道设置关卡,不让列车通行,实则是不知晓颦是否还留在北京。我担心他会对鲁府不利,你们要保重自己。”
“这你放心!”鲁少陵态度放缓道,“你和我妹妹本就是父母订下的姻缘,你们二人也实属般配。你作何打算?”
“晓颦她一定在海河港口等着我……”齐鬙殷眼中浮出一层哀色,鲁少陵见到齐鬙殷这样知他俩是真情,语语几句,两人告别了。
这边张大帅看心爱的儿子怏怏不乐,便叫来了张笃承的卫队长。
此时张大帅正在客厅里津津有味地嚼着炉焙鸡,这肥鸡水蒸了八分熟,再剔了骨头,切成小块,在锅内烹油过火,并佐以作料再烧,抽水,再烧,鸡反复烧煮。入口酥干柔嫩,是美食界的一大风味。张留芳做和尚那会便爱吃肉喝酒,尤其爱吃烤鸡,只见张留芳夹了一块鸡肉大朵快颐地憨吃,嘴上的胡子沾得满是逞亮的油珠子。
卫队长见张留芳吃得酣畅,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了张大帅不高兴,枪毙了自己。张留芳又扒了几口饭,他有个规矩吃饭时不爱有人守在旁边。初时有位下人不懂规矩,按了旧俗伺候一边,被张留芳拖出去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