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年幼的鬼王对小小光命令道。
“啊?”小小光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从天而降的亲弟弟。
源赖光看着两个孩子一前一后逐渐走远的背影,他的心中竟微微抽痛——你也在痛吗?鬼切。须臾,那手中残刀恍若有了生命一般,轻轻嗡鸣。他将刀握紧,血自掌心滑落,流进刀身的裂隙里。我的血也无法使你得到慰藉了吗?他将头抵在刀背上,残刀嗡鸣得更加厉害。这种令你兴奋的苦楚,很快就要消失了,很快就不会痛了……你信我。
花林深处,溪水隐没踪迹,留下一条淡淡的水渍。有人握住了那把残刀,“哐——”的一声插入树干,木屑混着碎落的刀片落在源赖光肩头。
“刚听那孩子说的,我还以为你快死了。”源赖光歪头一笑,抖落肩头碎屑。
“你还没死,我又怎么会死?”一别经年,那张俊美容颜刻进眼眸时,仍是初见时的模样。岁月未曾蹉跎他半分,可往事却如业火般将他灼烧得遍体鳞伤,甚至在他的眼睛上刻下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痕迹,连左瞳都呈现出一片血色。
“没有我的管教,你可真是越来越像鬼了。连骗人的手段都变得狡猾不少。”源赖光摸上鬼切的头,用着怜爱的语气。“不过这样也好,你以前实在太蠢。”
“都是拜你所赐,你……”
源赖光并没有给鬼切发作的机会,他几乎蛮横地把人薅进怀里,啮噬着那张薄唇,用舌撬开紧闭的牙关,在曾经熟悉的方寸之地间攻城略地。他不想给鬼切一丝一毫喘气的机会,甚至想把属于鬼切的一切都吞入腹中。不见时,只有偶尔的思念;相见时,所有隐忍积压的思念如江水决堤般汹涌而下,将他溺毙其中。
鬼切无法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他们相处时,他大多属于被动的一方。无论是被攻克鬼域的艳鬼,还是悉听主人令的冷刀,他似乎永远被这个男人操控着,从未得到过一丝自由。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自己的想法,源赖光的意志就是他向往的方向。他永远无法原谅这个男人,永远无法原谅!但为什么……为什么多年之后再次回到这个怀抱时,依旧是温暖得让他无法逃脱呢?
他甚至想拥有更多,那些被他竭力忘却的记忆又清晰的铺展开来。他分明渴望,却又拒绝。他被源赖光吻得几乎脱力,连本能也挣扎着翻涌上来。
第一丝清甜化开后,源赖光蓦然松开鬼切的唇,未等鬼切做出反应,就一口咬在他颈后的腺体上。咬完,他还用唇齿在腺体上摩挲一番,过了片刻,才十分不舍的离开。离开前,又用舌尖轻轻一勾。
在若即若离的暧昧间,热气呼在鬼切的耳边。有点痒,鬼切想。
“我不想要你了。”源赖光说。
手骤然握紧刀柄、抽刀而出时,鬼切下意识的反应竟是想问: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脱口而出时,已变成一声嘲讽的叹息。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他用刀抵在源赖光胸口上——用那把几乎破碎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