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连呼吸声都化在空气里，过了片刻后，鬼切才发出一点声音来。“你为什么没死？”

“噢，你是指那个鬼阵？”他这句话中满是嘲弄，也不知是在奚落谁。“上百年的老物件，早就不中用了。”

鬼切显然知道源赖光是在诓他，其中原由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是那缕魂魄，是鬼医的记忆救了你们。”

锐利目光似乎想刺破鬼切眼中的雾气，过了片刻，源赖光才应声说道：“对。”

“我让手下的阴阳师撕裂了那缕魂魄，不对，我们撕裂了你的朋友，看见了他的一二记忆。”

鬼切的手微乎其微地颤抖了一下，却还是被男人捕捉进眼中。源赖光笑了笑，继续说道：“鬼阵要以首领之血祭奠才能有毁灭鬼域的能力，不过你设下的那个守护阵，竟然是一按即可，当真是简单得可笑。”

“还是说……”源赖光脸上的笑意越发意味深远。“你本就没想要过任何一个人的性命？”

眼中的雾气仍未散去，鬼切仿佛被男人这一连串话说得困倦了，恹恹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如果你不启动鬼阵的话，山林中那些没被发现的小鬼也不会死吧。”

鬼切方才合上的双眼蓦然睁开，卷了雾气的眼眸微微颤抖。激愤郁结在胸腔中，喉咙里涌上一片腥甜。

“还要感谢你不但保护了我们，还帮助我们收拾了百鬼余孽。“

鬼切掩住口，血从指缝中溢了出来。他将口中余血吞回腹中，牙关都在微微打颤，带了极强的震惊与愤恨，对源赖光说道：“这里还有一个百鬼余孽，你不杀了他吗？”

源赖光摇了摇头，说道：“他是我未来孩子的妈，我怎么忍心呢。”

“你的孩子，可能也会是一只鬼。”

“那我就杀了他。”男人微笑着说，“然后让他的妈再给我生一个。”

艳鬼的目光滞留在一方白色的日光中，眼中着了更为浓厚的深雾，连日光也照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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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