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茶水还是茶点,全都甜津津软绵绵的,一口下去,唇齿间似乎都沾染着沁甜。
偏殿香炉中飘来浅淡香气,窗子支了起来,靠窗户的墙角处,还有一个空空荡荡的燕子窝,燕子今年也不知回没回来。
鸟巢底下,有用嫩绿柳条编就的方形厚席子,垫着布帛,平接在下头,对那空着的巢,倒极为用心。
他一手支着下颏,看着它。
别人比他来得早,一个个都叫小宫人请去正殿说事情,渐渐地,偏殿便只余下他一人。
王咏正等着,忽闻宫人传报,说贤妃娘娘送走太子,亲自来了偏殿。
他怔了片刻,扶着桌案站起。朱莹已经迈步进来,笑道:“厂臣久等了。”
王咏说:“咏并未等太长时间。”
朱莹已从他手里拿了题本,展开来看,嘴里道:“厂臣今日若有闲暇,不防陪我到御花园中走走吧。”
“是。”王咏说。
朱莹便低头读那题本,里头还是新成派官员深思熟虑后的政令,希望皇帝能够同意。
她不觉看得出神,斜靠在桌案边上。
“百姓税收务必要减两成?”朱莹问道,“每逢交税,便有近半数百姓卖儿卖女,都筹不够税银,下头竟穷苦到这般地步了?”
“正是如此,”王咏告诉她,“天子脚下倒还好,边关也过得去,位置特殊,各有活下去的办法,烦难的全都在别处。”
朱莹微微皱眉。
税收是大齐朝廷运转的根本,两成听起来不多,核算出数目来却惊人。她对此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咏又道:“此前各地都有战乱,收税是迫不得已,如今好不容易差不多都平息了,正该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