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莹问:“我想着百姓过不下去,多为遭受大族欺压,如今查了那些世家大族……”
她说着说着,便沉默了。
纵是以如今税收看,世家说到底还是高人一等的。现在能核查了他们隐匿下来的家产,以后呢?
一个政令,不可能永远都像设想的那样维持下去。
朱莹在屋中踱步徘徊,终于道:“此事我许了,只是事关大齐根本,还要报给圣上知道,看他有什么想法。”
“咏明白。”
朱莹又道:“这奏章倒是提醒了我。我早就知道冗官严重,养了一批干拿俸禄不办事的人,这些也该和传俸官一同革除了去。”
王咏:“……”
升上来许多传奉官,还私下里觉得革除传奉很可惜的王咏,没敢接她这话茬。
他想了想,道:“现在革除带俸官,是否过于着急了些?”
“事总该提前准备着,以免到时候招架不住。”朱莹回答。
她回了一趟正殿,以蓝笔写了自己的想法,便将奏章递给司礼监来人,吩咐道:“别的尽管交由卢公公处置,唯独这个要拿给圣上定夺。”
司礼监宦官答应着去了,朱莹又回到偏殿,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心里已经有了些章程,想听听你的意见。”
王咏道:“娘娘尽管说就是了。”
朱莹笑一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我这里时间短了,干说话多不好?舆已备了,你我不防在路上谈。”
她拉得突然,王咏不由一怔,下意识想说:“娘娘这般做,不合淑女所为,恐圣上知道了生气。”
他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顺从地叫朱莹牵着,出了偏殿,缓步向外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