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17岁那年,广场上夏夜的景。
烟火燃烬,小区里群车的警报呜哇呜哇叫起来,此起彼伏。
他回归俗世,并起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六月那段昏天暗地的日子过去,宋野枝到后期变得难以入睡,常常一两个小时就转醒。没有梦了,这可怎么行。
吃药。
服了过量的药,被送去医院洗胃。
真的只是意外。他不会轻易死,他对易青巍点过头。努力生活,努力照顾好自己。
白昼短,而夜漫漫。
后来他学聪明,用酒代替药。喝得脑袋发昏,时效更久。虽然依旧没有梦,但也足够,他珍惜大脑不具意识的时刻。
无光的房间里,宋野枝单手端酒杯,单手弹琴。一曲梁祝,弹至化蝶,他手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全身出了一场大汗。
一个人弹琴,出奇辛苦。
酒杯碎在地上,他也随之软软倒去地板。
云聚云散,从窗角看,月亮阴了又晴,圆了又缺。
月光照来脸上,宋野枝一动不动。神经性耳鸣袭击他,愈发高昂尖锐,像要起飞。
起飞的是它们,宋野枝还被搁置在没有温度的地面。
眼睛完好,就去痴痴地看月亮。
月如水,像爱人的眼睛。
小叔,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