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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勋听熟了宋野枝汽车的引擎,倏地从躺椅上翻起来。拐杖只当是杵在腋窝底下的装饰品,他全靠单腿蹦,两三下跳到门口。

“啊?小野叔,怎么又弄这么多东西来?”

“又?多?小崽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费。”

陶勋瘸着腿还想帮忙,被宋野枝扒开了。

“陶叔呢?”

“例行午睡。”

“大冷天儿的,你怎么来院儿里躺上了。”

“我在屋里打乒乓球,爷爷嫌我扰觉,把我轰出来了。”

正屏着气提米提油,笑得泄劲,宋野枝腰一软差点儿把袋子砸地上。有些幸灾乐祸,接着同病相怜。

你爷爷倒真是在我爷爷身上学到好东西了。

“你一人儿打啥乒乓球?”宋野枝问。

“左右手对打,8:3。”陶勋说,“腿不行了,但生命不息,运动不止。”

宋野枝打听:“伍儿没来给你解闷儿啊?患难兄弟呢。”

“周末会来。不过没解闷这回事儿,他那闷葫芦样子,来了还得指望我伺候他开心。”

宋野枝搬进搬出三四趟,陶勋蹦去给他倒水,端个茶杯坐在门槛上候着。

视线扫到陶勋胳膊边的拐杖,再定睛看,宋野枝乐了。

他用食指点了点:“陶叔给你从储物间找出来的?”

陶勋点头:“啊!灰尘老厚一层,搞我坐地上洗了一下午。”

拐杖也变老了。

时间从上面淌过,把新木原本的鹅黄色沉淀成深褐。淌过,没留住把拐杖当清明节礼物送你的恣意少年,顺便带走了穿梭几个过道替你揍人出气的野蛮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