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我手上的水:“回去睡觉吗?”
不知道他问的是谁,我急忙扯他:“别。”左右已经这么晚了。
他盯我一晌:“咋了?”他轻笑,拍了下我脑袋,手指冰凉,麻痹了我半边脸。
我拍开他的手:“话没说清,睡不着。”
他没说话了,直拉过我在一棵大樟树下,他要我踩着他腿先翻过去。被举起来的时候脑袋从墙那边露出来,突然想到谍战片此时会大开了灯一群人围在楼上抓个现行,现实里是什么都没有,安静,一点风声。
落地的时候我忙扭头往回看,见久久没有动静我心底一阵发慌,直到看到他露出来的头暗吁一口气。可能也就是两秒或者三秒,把自己哽到。
他拢过我的手揣在大衣口袋里,我们往前走,进了个楼梯间,不记得爬了几层,打开消防铁门,在夜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们在宿舍顶楼,随便找到个旮旯里坐下,坐了许久,直到手里出了层薄汗,我忙挣开。
“是我爸。”我急促地说上了句,像是在闷葫芦里一样模糊,私以为一句话能解释掉所有。我搓着手在嘴边哈气,想平衡两只手的温度。
倏地响起他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我没有事,你别担心……”
他不语,示意我继续。
我断断续续说下去,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年中能见上两面已经很不错了,早些年在家那边还好,早出晚归还能赶上家里的饭……后面调任到市里,外出,最开始还是每个月的固定电话,后面是账户里每个月多出的那些工资,就完全联系不到了。这都是我妈说的,不过我妈在爸调任不久后升了主任,很忙。”
话终于说开,舒畅了许多。
“所以你就开始了一个人玩泥巴的日子?”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