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城郊,交通多有不便。
若不是七哥的汽车,方某还要在路上抓耳挠腮半小时呢。”
方肆懿含笑一拱手,坐到他右手边的空位。
孔七引向桌上最显眼的那人。
“给方老弟介绍介绍。
咱们的新市长,迟先生。”
迟杨正打量说话的二人,被叫到名字,高脚杯顺手举向方肆懿。
“迟杨。
方老板幸会。”
他打量方肆懿,方肆懿也估计着他。
中山装的扣子系到最上,国字脸,眉眼浓郁,没有迟楠一半好看。
不冷不热地颔首,添酒举杯,一饮而尽。
迟杨想,这方肆懿风度翩翩,尚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样子,就听方老板问:“冒昧问一句,您的迟是哪个迟?”话音刚落,被孔七拧了下大腿。
迟杨面有不解,礼貌回答:“家父是天津守备军第二十六军军长迟鸣。”
道出那名字时,眼底的敬仰刺痛了方肆懿。
他近乎惨然地一笑:“可真是,虎父无犬子。”
迟杨本人性格直爽,听了这,没觉出讽刺。
“将门虎子不敢当。
方老板却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唱亮了梨园行的一片天!”面上受用地去碰杯,方肆懿心下嗤笑,这厮看过自己几场戏。
酒杯四下碰过,粘稠的火药味儿被稀释,融入荤素不忌的笑话、高谈阔论,降格成了调味剂。
好像喝过这顿酒,席上的人全成了朋友。
方肆懿冷眼看惯,确信迟家的剔透人儿就迟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