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戏里魂飞天外,亦能凭两根手指勾杜丽娘回来。
麻绳绑得紧,新做的军装料子粗糙,摧残着嫩皮肉。
迟楠被召回天津才一周,是个新兵蛋子。
正走大上坡,持续颠簸,布料磨硬了乳尖,渗出的液体跟汗一起打湿前襟。
方肆懿在前面牵绳,麻绳越走越长,他回头上下打量。
迟楠低头,后颈走漏一抹粉红。
“中暑了?好歹是个兵,不至于吧。”
你他娘的才是兵,老子是读书人。
方肆懿半蹲下时,他没回过味儿愣住了。
“上来,麻溜儿的。
照你这走法,得走到半夜。”
莫名其妙。
“我上个屁,绑着呢。”
方肆懿瞪他,把吱哇乱叫的人扛到肩上,到山顶放下。
迟楠落了地扫两眼周围环境,山上寨子一栋稍像样的土胚房。
从缺了块釉的壶中倒茶水喝的人,是此地唯一不那么穷酸的物什。
“你们土匪就住这破房子?”方肆懿懒得和他计较。
“我不是土匪。
我什么人,你看不出来?”迟楠把他每个五官掰碎了嚼,边思考从哪儿剁省事儿边敷衍:“看不出来。”
这让方肆懿受到鼓舞。
他被戳脊梁骨说不英武已久,闹得怪伤心。
迟少爷是个见过世面的,讲话应该靠谱。
“嗳,你再仔细看看。”
他突然凑近脸。
情目长眉近了看,睫毛卷翘,更有一番风流。
方肆懿蓦地勾唇而笑,“是不是还挺英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