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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粉药 海棠僧 752 字 2022-11-14

示意拿下塞嘴的布,张嘴便说:“那是我妈。”

字正腔圆,中气十足。

方肆懿听说过,方夫人改嫁后给迟大帅生了个儿子,争辩谁的妈没什么必要。

“好,那请问我亲爱的弟弟,你把棺材藏哪儿了?”用手背拍脸,介于亲昵跟威胁之间。

迟楠别开脸,去看刺目的太阳。

“烧了。

从天津运棺到北平,这样的天气,你觉得可能吗。”

烧了,化为一缕青烟,一盆灰,真真正正的挫骨扬灰。

方肆懿攥紧衣领拎起他:“不管你爹是谁,你让咱娘连土也入不了,出去别说是她方晴衣的儿子。”

吐出一口血沫,迟楠笑了。

跟完全理解不了火葬的乡巴佬没法沟通。

“你也配说我。

我妈早跟你们家没关系了!”你也配。

上次听见,是那烟鬼爹最后的遗言:你也配姓方。

这话让方肆懿改变心意,押他上了山。

方晴衣老家在北平郊外的小村庄,汽车开不进来。

迟楠租了两辆马车,一辆探路,一辆护灵。

后面的马车见前面遭了劫,跑得比逃兵还快。

没出息的狗东西。

他被方肆懿押着,心里也窝火,后悔没把军队带出来。

偷觑这罪魁祸首,觉得单论皮囊,实在不像一名土匪,油头粉面,眉眼深邃,绸褂子干净飘然,简直像个小戏子。

方老板的确是唱戏的。

假如迟楠早回国两个月,在平津地界玩玩看看,迟早能听说方肆懿的大名。

他的《牡丹亭》享誉京华,最出名不是那折《惊梦》,而是《寻梦》。

北平的梨园大家对他评价很高,堪比情殇于戏台之上的商小玲。

不同的是那商小玲演到生者可以死的境界,方郎却到了生可以死,死可以生,生生死死随人愿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