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早却狠狠挣脱开来,跟着警察,一言不发地往前走。就在方才他坐在花坛旁边的那段时间里,他早就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自此之后,他们或许就再也不是一路人了,没必要再在最后给温叙一个棱模两可的期待。
身后温恕还在哭泣,而声嘶力竭的温叙却被警察拦下了。那是迟早第一次看见温叙有了平静温柔之外的情感,一种更加激荡、快要把人淹没的浓烈情感。
在迟早的记忆里,温叙好像就只有两次情绪失控。第一次是在这个时候,第二次就是在开庭的时候。
这人红着眼眶,对着温恕说道:“你说啊,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小恕,你知道的对不对……我不相信迟早会做出那种事情。”
温恕惨白的嘴唇不停颤抖着,哆哆嗦嗦,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不敢对上温叙有些红肿的眼睛,好像是在害怕,又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温恕,你!算了……”迟早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他狠狠捶了一把桌子,手铐与木制桌子磕碰到了一起,发出怖人的巨大声响,继而桌脚不停摇晃着。迟早微微挺直的身子被按了下去,他的胸腔不停起伏着,眼里逐渐聚集起了泪意。
可他什么也没辩驳。刀子是他拿的,人是他捅的,监控录下了全过程,刀柄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指纹。面对警方的询问,他讲出了所有细节,认下了自己捅人的事实。
那人没死,肾脏却出了问题,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了几天,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来。他捅的那人是高三刚毕业的学生,正是那个余斯山的表弟,也是越城三中有名的混混,凭着家里有钱,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给伤进了医院里来。
还未高三的迟早曾经留过一级,在出事的那天,早已经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他必须承担住法律判定他的一切责任,把这些沉重的担子扛在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