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南星便把消息打探回来了。
“夫人,那范朵还真是个苦命人,不到三岁就死了亲娘,父亲续弦,那后娘的心比蛇蝎还毒,对她非打即骂,五岁开始便要做活,不做便是一顿打骂,饥一顿饱一顿,身上伤痕更是无数。十五岁那年后娘死了,她这才活得像个人样,跟一个姓秦的后生私定终身。可好景不长,姓秦的被王爷给砍死。范朵父亲生性凉薄,待她不亲,说是她命不好,克死了两个母亲。”
樊羽叹息,“还真是个苦命人啊。”
难怪她说没有活路。
日子像黄连一样苦,姓秦的后生给她的一丝甜,够她记挂一辈子的。
把南星打发走之后,樊羽对芳润说道:“姑姑,既然范朵说得属实,留下她肚子里可怜的小生命也未尝不可。回头找个郎中来,让范朵遮面,假装是我。之后就对外宣称是我有了身孕,让范朵躲在这后院便是。”
芳润吃惊得张大嘴巴,“夫人,假装怀孕可是大事,总要跟爷商量一下吧?”
高五?
丁点也指望不上。
樊羽摇了摇头,“相公善良,必不会责怪于我。”她做了决定,“姑姑,听我的便是。”
芳润虽觉不妥,可主子坚持,她不好再说什么,便应了下来,“等天一亮,我便找郎中来看看。”
日上三竿,范朵梳洗打扮后,换上干净的衣裳,樊羽亲自帮她戴上面纱,又戴上了帷帽,安排她在自己的床榻上靠坐着。
她自己则躲到了旁边的屋子。
郎中进屋后,低垂着头走到床榻前,“请夫人伸出手来。”
范朵露出一截细细的腕子。
郎中铺上巾子,搭上食指,稍顷,躬身退后,“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芳润赏了点儿碎银,送郎中出去。但面上不喜,倒显得心事重重的。
樊羽已经进了屋子,芳润闭紧房门,轻轻走近,“夫人,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