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沉地吁了口气,感觉到嗓子发涩,便披了件外袍,起身去炊房煮水喝。

细细的火苗自漆黑的夜里燃起,带起干草柴枝的簇簇火星,温含卉往铜壶里添满水,架在炉架上煮。

期间,炊房外传来窸窣响动,温含卉撩开门帘察看。

胡武净拄着拐杖走向后院,许是因为他老来顽皮,这阵子被温含卉管束住了不少,他看见她,下意识站直了身子,认真同她解释道,“温姑娘,秋日太燥,我口渴的不行,就出来找口水喝。不是夜里出来乱跑哈。”

外面黑灯瞎火,温含卉担心老人摔跤,赶忙起身把人扶进了炊房,找了张木凳子给他坐着,她指指尚未烧开的铜炉说,“这天时是挺容易口渴的,我也再等水开呢。”

两人各坐在木凳子上,安静片刻后,胡武净捋着胡子徐徐开口问道,“温姑娘,我方才听你说话的声音不对劲,哑了。”

温含卉心下一跳,暗想这胡武净的耳朵可真好使,她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可能是因为口渴,嗓子太干了,不碍事的。”

不料胡武净唔了一声,却是不给面子的拆她台问,“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哭过了?”

温含卉:“......”

正当温含卉想要糊弄过去时,胡武净的口吻变得认真起来,“温姑娘,你别小瞧我,到我这种半只脚迈进棺材的年纪,世间的事,我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可以说是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和陆安在我眼里都是小孩。虽然我知道,自己上了年纪以后性格是喜怒无常了些,行为有时不受控制,可是我这心里啊,都门清儿呢。所以你别想着骗我。”

温含卉低头摸摸鼻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