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村长一手支撑着额头歪在沙发上,无力地说:“我老了,心有余力不足了。”
“别这么说,家里还都指望着您呢。”秦旭呷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
刚回来就被刘村长叫来家里诉苦,他又安抚道:“正好我这几天不忙,可以把家里的围墙重新装一下。”
“怎么装?”刘村长直起腰来,终于提起来点精神。
“我看津北大部分的招待所里,围墙上都有铁网,那我可以捡些别人家里不要的碎玻璃,给围墙上端抹一层水泥,把玻璃渣镶到水泥里,这样就没人再能翻.墙进来杀鸡取血了。”
刘村长抿着嘴唇,慢慢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在津北怎么样?赚了多少钱?”
秦旭无奈低下头,答:“本来就没赚几个钱,洛竹又不省心,爱吃爱玩,这大半个月几乎把我全部积蓄都扫光了。”
“怪我了!”刘村长摆出了一副可惜的样子:“知道你性子好,想着给你娶个吃苦耐劳的媳妇,没想到居然也是个败家的!”
说完,他又抬起脸:“你不怪舅擅作主张吧?”
嘴上说着怪自己,结果又腆着脸问人家怪不怪他,典型的杀鸡问客。
不过在秦旭这个年纪,他这样的身体状况和家境,只要能娶到媳妇就得谢天谢地了。
秦旭摇摇头:“如果不是您,我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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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夜很安静,不像在津北那般嘈杂。
秦旭的手指沿着洛竹的肋骨一路向下滑动,肋骨处凹凸不平,似是滑在钢琴键上一般,他手指滑过的地方,洛竹都觉得又痒又麻。
“你就待在家里吧,我尽量抽时间回来看你,那里环境不好,山上风沙大又辛苦,白天我在外面顾不上你,我不放心。”
“嗯。”像是呓语一般,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洛竹应了一声。
秦旭低笑了一声,又突然想起之前她曾说过的话。
于是,他轻轻在她腰间捏了一下,问:“现在算不算结婚了?”
“......”
本打算用沉默来回答这话,可却感觉秦旭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就在身体又要被他翻过去的时候,洛竹认命地说:“算。”
村里这条路不算长,修路周期也很快,马上就进入了收尾阶段,与之一起忙碌的还有秦旭。
一米多高的围墙上面铺满了玻璃碎渣,钢铁碎片,各个尖锐朝上,参差不齐,足有五六厘米长,阳光照射下散发着微光,大家路过时都不由得驻足看上几眼。
刘村长满意地点点头,茶余饭后又和旁人无奈心痛道:“真没想到,住在一个村子里这么多年了,老了老了还防起贼来了。”
晚上,两人来到刘村长家吃饭。
刘宝发和余小雅坐在另一桌,还是那个急性子,嫌弃余小雅喂饭喂得慢,自己拿碗去喝汤又不小心被呛到,顿时地上和桌上一片狼藉。
伴随着刘宝发的哭喊和邹桂香的埋怨,余小雅则一声不吭地蹲在地上收拾烂摊子。
这么长时间来,她已经习惯这种隔三差五都会发生的事情了,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