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驸马的精神一差再差,睡梦里都在辱骂长公主和厂臣,他那仅剩三根手指的手总不肯让人看,白日里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 夜晚也总是惊醒,确认她睡在身边才肯重新躺下。

她活动手脚, 心头阴霾散去, 走在路上的身姿更加婀娜。倘若习执礼本人站在这里, 定然认不出眼前的女子就是季贞。

更何况习执礼已经倒了。

季贞慢悠悠走入卧房, 驸马南怀赐正艰难地咽着稀粥。

最近提供给他的饭食一次比一次不好, 南怀赐显然忍无可忍,低声唤道:“婉儿。”

季贞抬眼,微笑道:“南哥哥。”

南怀赐问:“这难以下咽的饭食是谁做的?竟敢如此慢待你我, 还不赶出去。”

季贞嘴里发出几声呜咽, 声音越发显得无助:“南哥哥, 我, 我也不想这样,咱们家已经没有吃的了啊。”

“怎么会没有?”南怀赐惊讶地放下了碗。

他瞪大眼睛往她的方向望去,旋即又眯了眯眼睛,季贞明白这是南怀赐瞧不清东西, 才会如此。

不知道厂臣给他吃了什么神药,将他的眼神药坏了,这些日子里方便她动作,而他还浑然不觉。

他竟浑然不觉自己的枕边人换了一个。

季贞觉得有些可笑。

她眼神平静,呜咽声却渐渐大了:“南哥哥,你受伤花了不少钱,咱们的钱快花光了,再也吃不起东西了,你,你就忍一忍吧。”

南怀赐听得悲痛不已,他食不知味地咽下最后一口稀粥,放了碗:“婉儿,我可以回家去要一些钱财。”

“我已经去过了,南哥哥,家里不肯给,说都怪咱们俩,他们才会出事……”

“当真?”

“南哥哥,婉儿什么时候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