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走了,我自己玩得没意思,就回来了。”

“坐,正好,你帮我捡捡奏章。”

太妃仰头看她一眼,旋即垂了头。

笔尖墨迹于纸上晕开一点。

杨令虹心里莫名打了个突。

她依言坐下,为太妃分捡奏章,只听太妃问道:“驸马从何时欺辱你的?”

她轻声回答:“早在没议婚的时候,驸马就贿赂习执礼,打算拿我冲喜。”

太妃“嗯”了一声:“这么说,驸马全家都知晓此事。”

她又问:“驸马除了偷盗抢夺你的东西外,还做了什么?”

杨令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他慢待我,不给我侍疾,我照顾他后半分感激没有,甚至出手推我,整日和婉姑娘在一起,甚至为了她辱骂于我。”

“你又是怎么应对的?”

怎么应对。

不过是忍着罢了。做一个贤惠的公主,妄图得到驸马的心,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

还不如反击回去,让心里爽快。

杨令虹说:“一开始是忍着。”

她打开了话匣子,将苦水倒给太妃,这个唯一在京的长辈:

“不是我陷害尊长,婆母她总是劝我夫妻要和乐,偶尔驸马太过分,她管一次,驸马就发泄在我的身上,然后她就不太管了,遇事只会让我退让。”

太妃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她停了笔,听杨令虹继续诉说:“只有驸马的妹妹对我好,平日里劝驸马,安抚我,什么都懂我,可惜驸马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

这些本是她心头的痛处,含着三年血泪,而今说起来竟意外得平静。一想到面前人是颜庄拉来为她做主的人,她的话便流水一样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