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知这红玉钗是何来头?”

“妾身不知。”婉姑娘面色转瞬苍白下去,不详的预感流入心头。

她听到眼前的天家贵女声音和缓,语调拉得有些长,慢悠悠告诉了她:

“这是太妃为长公主准备的添妆之一,由司礼监太监颜庄讨来差事,亲自置办,从太妃私库中取出的东西。你那好情郎自我手中夺去它,赠给你,婉儿,我来问你,你配得上这支钗子吗?”

婉姑娘苍白的脸失去了所有神情。

她眼里蕴着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

许久后,她不知想到什么,壮着胆小声道:

“可,可这是驸马赠给妾身的,殿下宽容大度,可否,可否割爱,妾身愿意赔给您别的东西!”

身下软垫很舒服,颜庄斜倚着桌案,微微笑了。

他道:“婉儿,你可真情深义重,就让本公主帮你理理脑子。你想想,你最喜欢的人,拿别的女子的东西送给你,你头上戴了别人的钗钏,身上说不定裹着别人的衣料,嘴上胭脂大约也不是自己的,婉儿,你就不嫌膈应吗?”

婉儿面皮有些发紫,啜泣出声。

颜庄把玩着玉钗。

他想起长公主要下降驸马的时候,他心头翻滚如海浪的不甘。

想起那年他走进太妃私库,一样样挑选添妆时的谨慎,悄悄将自己置办的玉佩混进里头的胆战心惊。

太妃显然注意到了多出的东西,却什么也没说,只检查了一番玉佩的用料与技艺,确定不会辱没长公主,便揭过此事。

他费尽心机给她选择最合适的驸马,只等以后。却没想到带给她的,是世家女都不会经历的三年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