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很快就彻底西沉了,天边的晚霞只短暂地辉煌了一小会儿便彻底暗了下去。
江藐是被一道暖黄色的光唤醒的,睁开眼的时候他都还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就一不小心地看着那个人睡去了?
“几点了?”江藐才睡醒还带着些鼻音,他揉了揉眼站起身来,朝抱着双臂站在书案边的栖迟走去。
栖迟抬眼看到江藐醒了,冲他笑了下:“七点半,没睡多久。”
台灯的光在栖迟脸上投出了阴影,他的眸色在这样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幽深沉静。
“画好了?”江藐来到他身边,下意识朝着案上的宣纸看去。顷刻间便被上面的画彻底吸引了,身不由己地低叹了声,“这是……”
只见宣纸上的天地一片墨色,穿着雾色长衫的人倚在长廊上,微微抬头看向盛开着的菩提花。
他唇角上扬,半睁着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慵懒和七分惬意。身旁的酒壶斜在一边,有酒正从壶间流出,又被一头探头过来的小鹿给舔了去……
传神极了。
“这是,你记忆中的须弥山么?”江藐低声问。
“嗯。”栖迟从江藐身后凑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嗓音道,“须弥山,和你。”
栖迟的嗓音像一盅烈酒,从耳朵钻进了江藐的身体就开始上头。
江藐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红了,他强行回避着这样的感觉再次发问。
“你准备把这个送唐德庸么?”
讲真,江藐是舍不得的。
“不,这是送你的。”栖迟边说边将画揭开递给了江藐,而后低头再次冲桌案抬了抬下巴,“这个才是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