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濮长长出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乐公子,我知道你是大家大户里出来的孩子,从小衣食无忧。可我家小少爷不一样,他这些年什么苦都吃过了,只为了报仇这一件事,我心疼他,也希望平时你能多担待点他这性子。”
显然,常濮并不清楚他是仇人之子。
乐疏寒道:“常叔这是说哪里话,是我给阿展添麻烦的,他不恼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谈不上什么担待不担待。”
一场虚惊过去,两人皆回了各自房间,谁也没再提这回事,乔展合衣躺在床上,听着院内熟悉的脚步声,乐疏寒在院子里绕了一会儿,直到惊雷再起,他才慢吞吞挪回了屋。
要他离开真的错了么?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个人从心里彻底推出去,嘴上说着手刃仇人,可若当着乐疏寒的面,他真的能不动声色成功杀了乐松羽么?
想到乐疏寒可能有的心碎表情,乔展就很容易想到十几年前大火里那个懵懂的自己惊恐万状的眼神。
一个悲剧之后再造就另一个悲剧……
不对,乐家是罪有应得的。
他用被子蒙住了头,不愿再面对纷乱复杂的思绪,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全是乐疏寒泪眼斑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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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彩衣房里再次传来尖叫。
卓北衫一惊,不明所以地冲进去,惹得罗彩衣叫声更凄惨。她烧糊涂了,不辨自身所在处,可身体清晰地帮她记得前几天每当太阳升起时发生了什么。
她害怕太阳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