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有活水绕峰来,潭底干涸也只是时间问题。
入了蝴蝶谷,卓北衫牵着马与她并肩行走在粉白相见的桃林小路上,罗彩衣刚刚丧父,情绪并不很高涨,一路沉默着望向路两旁的风景,听卓北衫喋喋不休地给她讲蝶谷医仙的故事。
“……传说在蝴蝶谷有位医术了得之人,擅长制毒也擅长解毒,平时既不出山也不给人瞧病,一心研究药理。可若有人慕名而来,他也愿意帮人渡过难关。穷人看病不受诊金,富人看病要收一锭金……”
几乎无意识地,眼泪顺着腮边淌下来,跌落在地。她已经断断续续哭了七天,眼睛肿得通红。
趁着卓北衫分神,罗彩衣拭去泪水,不好意思再哭了,怕北衫哄自己哄得厌烦了。
于是很配合地出声:“江湖上,从来没听说过蝶谷医仙这号人物,千面蝴蝶我倒是知道的。”
卓北衫只笑了笑,沉默不答。
桃林尽处,一排中规中矩的方正小院落鳞次栉比地坐落在缓坡平原上。藏青色的烟囱里升起缕缕青烟,清风中送来饭菜浓郁的香气。
这里是有人住的。
守院人是个中年男人,名叫常濮。
本是蔺柏风的家仆,主人去世后他替蔺柏风照看过乔展一段时间,算是与乔展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卓北衫见过常濮几次,他为人随和谦逊,从不参与天风堂的事,也不过问江湖纷争,只在这一隅之地过着最朴实平淡的日子。
刚踏进院门,就见常濮从厨房迎了出来,两只眼睛瞪得直直的,见到来人失声道:“卓少爷,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