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咽了一小口,抬眸去看他瘦削的脸部轮廓,清俊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你走之前不是说不回来了么?”
乔展又喂了她一口药汤。
垂了眸:“那是气话。”
杜鹃笑容更大,“是,气话做不得数。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一直想着你,想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
这一生的颠沛流离没有白受,老天爷总算在她病榻前稍微给了她些许安慰。乔展不愿与她厮守终生,她是知道的。求不来,也强迫不来。罢了,以寡妇的身份能换来这么温柔的一个男人对她不离不弃几年光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她剧烈咳嗽了两声,连忙用手掩唇,咳着咳着眼眶一阵发热,泪光上涌:“乔展,我闭眼前……还能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乔展的心一痛,给她递了帕子道:“别听外面的人胡说,这病未必会死。”
杜鹃擦了泪:“你才是胡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大夫说是肺痨。”
提到这两个字,杜鹃刷地惊出一身冷汗。她瞪大了眼睛,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和乔展靠得这么近,这个傻男人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病可是会传染的!
也顾不得喝药,伸手就去推搡他,嘴里急迫道:“你快走,快走罢,别待在这儿,我会传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