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似柳絮飞舞,纷纷扬扬飘洒下来,愈来愈大,愈来愈急,不一会就浸湿了宴绥的肩头,但他浑然不顾,专心重复着手头的动作。
拾起地上的积雪,揉搓成团,再覆上新的,继续揉搓,如此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地弯腰,不仅鞋袜尽湿,连睫毛也挂满了冰霜,头发沾了雪水,冰凉地贴在颊边,虽是极寒之感,宴绥却只觉心头一片炽热。
他得趁时机正好,赶紧堆出一个雪人,这样明日早起嘉回看见就会心生欢喜,他不忍让她自己受冷去做,便铆足了干劲拼命拾雪。
袖口宽大不易行事,被他卷起绕到肩头,露出两条光洁又结实的手臂,手腕自下两只手掌冻得通红,到后来几乎是无法弯曲。
山中深夜静谧得骇人,偶尔只闻几声鸟雀扑闪翅膀的啼叫声,整个山庄无一处光亮,只有两人门前的细微灯火,把院落照得似明似暗。
油灯渐渐枯竭,在最后一丝火光熄灭之时,宴绥终于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他疲惫地直起腰,深深呼出一口气,再也受不住似的跌坐在地,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星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比任何时候都要美好。
再呆坐着缓了良久,实在冻得无甚知觉,这才起身回到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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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日出来得比山下早,晨曦微露,房梁上大片的雪块承受不住压力,纷纷坠落,在地上砸起“咚”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