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绥无可奈何:“但是殿下不说我又如何能懂。”
“可是你都不懂要我从何而说。”嘉回反道:“如果要我说了你才懂,那就不是真的懂。需得你自己体会揣摩,而不是我一味的挑明。”
宴绥一怔,喃喃道:“可是万一我揣摩错了你的心思,犯了大忌,令你更加不悦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嘉回笑盈盈道:“这里头的学问可大着,就连阿兄我都没告诉他。”
只要结果是对的,便是由谁开口又有何关系,他不是那等算命的神仙,怎会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宴绥悄悄嘀咕道:“那我……”
话未说完,嘉回已从窗边立起,往外探出半个身子,而后径直走向门口,绕过宴绥,推门而出了。
她脚步渐远,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俏皮灵动,他听见她问:“嬷嬷,这两日还会落雪吗……”
宴绥不知她为何对看雪有了这么强烈的执念,只是移步走到窗边,站在她刚刚靠坐的地方,想到书里描写的场景,大致猜测道:“今晚吧,也许是明晚,应该快了。”
夜里亥时刚过,果然下了一场雪,鹅毛般的雪花自上而下,顷刻间就铺满了整片大地。
宴绥从沉睡中转醒,听见簌簌雪落下的声音,还恍如是在梦中,起身披衣,点上油灯,推门而出,先是去嘉回房外看了一眼,只见里头灯火俱熄,一片漆黑,又再附耳过去,没听见任何起夜的动静,才知她是真的熟睡已久。
院子里慢慢聚了一层浅薄的积雪,不厚但也能勉强搓起一个雪团,宴绥回屋换上一件稍厚的冬衣,再次点上油灯,折返出来,他把油灯放在两人屋外的窗柩下,轻轻垫着脚尖,走进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