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见过,没有人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样子,”出了登上了帝位的天资,谁也没有机会接触,慕沉川微微喘着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打着颤,她不是不害怕,也不是不畏惧,她分明是在强作着镇定却要做下这等罪孽之事,“慕依琴不会将洮符交给我,死也不会。”她咬咬唇就能从自己的舌尖尝到腥味,那是慕依琴最后的一点傲骨和倔气。
匕首被丢弃在一旁,慕沉川手下的动作便顿了顿,与此同时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慕依琴的吞金自尽不过是做给你我看的戏码,长命锁不至于在片刻要了她的命,她双唇泛紫、脸色苍白、冷汗频出,她死于中毒,不是吞金。”很显然,毒物是被涂抹在姬昭的长命锁上,就似为了在形势不能控制的时候见血封喉,让慕依琴能够选择自我了断。
慕沉川的喘息逐渐粗重了起来,好似定定地想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手从那一片血肉模糊里伸出来,掌心中的,正是方才被慕依琴吞下去的细金小锁。
祁昱修哑口无言,有那么一瞬,他不知道慕沉川在想什么、思虑什么。
“如果慕依琴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又绝不想我在安国侯府内找到洮符,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慕沉川的笃定不知是因为自信还是那种凌人又不羁的自负,她摸索着这小小长命锁的边缘,上面黏黏腻腻的沾满了血色和慕依琴的体液,“喀”的一下,细金竟在慕沉川的几番触碰下如同巧置的机关一般,打开了。
一个空心的长命锁里,悄悄的躺着一枚小小的金珠。
金珠看起来极为普通,就似是落在一堆金银珠宝里你也决然不会一眼就挑选中它的贵气和精致,但祁昱修却在目光接触到的时候浑身怔然,因为那金珠上雕满了符文,不,不是符文,那是属于皇族姬氏的图腾。
花纹繁杂又落寞,早已不再被用作旌旗的图案和冲锋陷阵的号角,但是,在姬家皇族的历史之中永远不会被埋没。
这就是那颗,小小的,不起眼的,洮符。
被偷偷的藏在涂满了毒药的姬昭长命锁上,然后被慕依琴活生生的吞下。
谁能想的到。
谁能想的到!
祁昱修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仿佛脑子里所过滤的种种皆不能解释如今眼前看到的一切因果,慕依琴死了,自尽了,谁会对一具尸体再给予过多的关注,或者,退一万步,死者为大,即便再作恶多端,慕依琴依旧是堂堂太子妃,谁能、谁敢、谁又冒着天下大不韪去将她剖心挖肺、五马分尸!
偏偏慕沉川,忍常人不能忍,便得做得常人不敢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