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从头给你一个选择,由如今的慕沉川来做决定,你可还愿意,接受谢非予这样一个卑劣阴险的男人的,感情呢?
谢非予从不将一切恩赐和讨好视作理所当然,对于感情也从不信奉强取豪夺,他给予应有的尊重和选择,他甚至可以对她袒露心声,那么,慕沉川——你要不要接受谢非予。
他无耻,他卑鄙,他善用阴谋诡计,他将来不得好死,你站在了他的身边,也将遭受唾骂,他还曾利用你,让你遭受如此大劫却没能护你滴水不漏。
谢非予说出这样的话时神色都没有半分的触动,他丝毫不觉得以他的身份地位来征求一个所谓“卑微”的姑娘的意见,到底是不是下了他北魏贤王的颜面,对于一个你钟情的人,地位、财势都是极为虚伪的东西。
谢非予不屑一顾。
所以他的问话诚恳到几乎让慕沉川不敢置信。
“王爷,”慕沉川的唇动了三分,“您真是我见过的,最傻的男人。”她的话语中有笑有泪,一点点都泛在眼底和唇畔,心中所有的涟漪都被这个男人不经意的话语和情绪带动,这可真是个要命的感觉。
慕沉川伸手搂了搂男人的肩,谢非予是她见过,最聪明,也最傻的人,堂堂北魏贤王,眉头一皱就能让整个朝堂鹤唳风声,三千机关算尽了皇室内斗的男人,却要向她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问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傻?
可是,他太聪明,知道如何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知道如何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如何让她就连半分伤痛都舍不得叫他再多承受。
不舍。
是慕沉川的第二个念头。
可是这样的情绪是每一个站在谢非予身边的人能感同身受的,他的荣光,他的感情,都不是那些肮脏阴谋可以毁灭半蹙的星火。
谢非予闻言却反而释然不济一笑而过:“无妨,本王聪明人做习惯了,偶尔,该犯个糊涂。”男人不在意,反倒是顺着她的话。
慕沉川微微勾了唇角:“王爷,您是在说,要与我慕沉川,做不二臣吗?”是啊,谢非予跪天跪地跪北魏律法,从他的口中你听不到一句忠心耿耿,忠贞不渝。
他拂过长袍裙摆的点尘,那双眼瞳中深可见星月
的轨迹:“慕沉川,你可担的起。”
谢非予的矢志,谢非予的不渝,谢非予生命里那个能够承担这恶魔、这神佛倾心,与你信誓、不二为臣的感情。
慕沉川没有说话,她只是搂住了谢非予,唇角轻轻的触碰在那同样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畔,有着一样的颤抖和感情,就好像她在柏尧城下,这个男人救下了自己的一刻,她所感受到的一个人的血液沸腾和心绪紧张——他从来都与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不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不是无情无义的恶魔。
细微交融的气息将原本还在齿间徘徊的苦涩的药味都缓缓淡化,你感受的到对方的呼吸,想要将这如蝴蝶触动般的承诺的亲吻变得更加的绵长,那里没有一丝的情欲,只有比言语更为承重的诺言。
慕沉川眼底流淌微弱的明光也同样倒映在谢非予那双狭长细腻的眼眸之中,将那些光芒捕捉然后囚禁,从此你退无可退、不能自拔!
是啊,不能自拔。
慕沉川很早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想,我也许变成了当初自己无比唾弃的那类人。”她倚靠上谢非予的肩膀,身体上再多的疼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