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当然知道,儿臣自打记事儿起就知道,儿臣姓赵。”赵离人轻笑两声,眼中尽是讥讽。

听着赵离人略带嘲讽的话,赵纯良罕见没有恼怒,神色不变,语气更加淡漠,“既然知道你自己姓赵, 就应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赵离人眉毛一挑,带着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父皇,儿臣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儿臣觉得这件事情是 必须要做的。”

“一个总督换一个男人? ”赵纯良的脸色微微沉了一瞬。

赵离人视若未闻,但笑不语,没有一丝的惧怕之意。

“你忘了你的身份?如此昏庸,如何执政? ”赵纯良眉头微蹙,神色微冷,他的不满显而易见。

赵离人轻笑一声,依旧带着嘲意,身上的桀骜不驯更加浓重,“执政?父皇您自己都不喜欢的位置,为 什么觉得我会喜欢?”

赵纯良眼神微凝,“这是你的责任!”

赵离不屑的嗤笑一声,责任,他的责任只有陈庭月。“儿臣不愿与您讨论这个事情。”

“这事你别无选择! ”赵纯良冷声道。

赵离人嘲讽的挑了挑眉:“不,您错了,儿臣只有生在赵家这件事别无选择外,其他的,都有的选。”

赵纯良眉头快速一皱,眼神低沉,“你心有怨怼。”

“不,儿臣不怨,您与母后从未视我为子,儿臣也未视为父母。二十年前您带我来,百年之后,我送您 走。公平公正,毫无瓜葛。”赵离人靠着椅背,神色坦荡。

赵离人这话说出,殿中许久无声。幸得就他二人,不然若是其他人听见,估计胆子都能吓破了。这是真 真正正的大不敬,是对皇帝的藐视。他在挑战赵纯良的权威。

但是赵纯良却没有生气。准确的说,他已经十几年没有真的生过气了。眼神依旧冷漠的看着赵离人,如 同看着一个路人一般。

神情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就好像赵离人根本不是他的唯一儿子,跟他一点点的关系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好像,确实是这样。他从来没有把赵离人当成过儿子,不然也不会欲置他于死地。

显然,赵离人也清楚这点儿。

不是他不孝,他是真的孝不起来。从前受到的种种算计,要么都是皇帝默许的,要么就是他做的。赵离 人起初一直不明白,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赵纯良厌恶他到这种地步。恨不得他死。

虎毒尚不食子,是赵纯良狠毒,还是他生来就是个错?他一直搞不明白,但是渐渐的,他不想知道了, 对于结果,他已经没有了了解的欲望。

赵家人,生来就是凉薄的。

半晌,赵纯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道:“既然冠以赵姓,生于帝王家,那就注定要带着甩 不掉的包袱。”说着,不等赵离人开口,语气微凝,继续道:“别忘了,你今日的目的。”

这话一出,赵离人淡漠疏离的神情终是变了。脸上闪过一丝阴翳。

赵纯良勾起一个凉薄的笑:“除非你真的无牵无挂,毫无软肋。那样的话,朕或许拿你没办法,但是只 要你有......那你就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