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监正却犹如避蛇蝎一般,跪着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整个蜷缩起来的背部都在微微颤抖。

“往后您的名字会冠以皇姓,载入列传宗谱,您的牌位将奉入高堂,建下祠庙。但求您,放过这大燕皇族唯一血脉!”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一头磕在地上,寂静的树林中层层回响,鸟雀惊飞,半晌再无其它动静,竟有了在空旷大殿众人齐呼层层叠起的阵势。

纪筝大脑充血,耳畔好似幻觉一般,嗡鸣不断,他面对的仿佛不是区区一个监正,而是朝堂之上如云海般翻涌跪下的文武百官。

“恳请璟王放过圣上。”

纪筝没敢回头看明辞越的反应,他大脑一片空白,双拳攥紧了又松开,又攥紧,“璟王不是灾星。”

他的声音细如蚊呐,连耳畔的幻听都盖不过。

“璟王不是灾星,朕不是帝星,不是。”

他又扬高声音,重复道。

明辞越才是性情大变,温良尽失,被他干扰,窥探,乃至偏移轨迹,打乱国运的那一个。

他才是卑劣的入侵者,偷窥者,劫掠者。

或许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夜晚,明辞越也曾因疾病梦魇而困恼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