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糊涂:“这里无外人,但说无妨。”

那官员即刻跪下,连连高呼圣上万安,圣上恕罪,“臣是司天监的一监正,专职观察天象,数月前便观到紫微帝星现于东南,被一灾星扰乱运势,窥探其里。此星不仅会扰乱帝星神思,令其性情大变,温良尽失,诱发其长期被疾病梦魇所扰,甚至……”

“甚至还会影响国运,此前西四州正值灾年,牲畜冻死,就恰逢西漠来犯,拿进献的畜羊为要挟,此后又有北大营士兵突发动乱,旱灾加重,北边郡县饥馑渐臻,还有……还有水闸被扳动,扰乱地脉,乃至太皇太后遇刺一事,天灾荒年,灾星谋逆,天下动荡!”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颤抖得厉害。

纪筝听着太阳穴筋脉图图直跳。

但他没有说话,因为明辞越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只有那小沙弥没由头地问了句该如何解决。

谈及解决办法,顾监正的声音就几乎弱不可闻了,“这……帝星是心甘情愿落入灾星的陷阱,两相纠缠而生,除非帝星愿意主动割舍远离,驱使灾星回到原来的轨道上,降落西北,否则灾难将继续蔓延,臣早就跟璟亲王说过了,让王爷尽早……”

顾监正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明辞越。

纪筝突然就想起了,明辞越不是没与他说过,草场那夜,明辞越分明问过他,“要拿这颗灾星怎么办。”

怎么办?他当时回了句封建迷信,他祈祷着现在的自己也有怒骂一声封建迷信的底气。

可那些症状,“性情大变,温良尽失,被疾病梦魇所扰……”

顾监正突然转了一个方向,朝准纪筝身后,猛地将头往地上一撞,几乎拿出了以死明志的气势,“恳请璟王放过圣上,放过大燕吧。”

“监正起来说吧。”明辞越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水,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