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膝盖倒是不值钱。
沈俏暗地里嘲笑了一番,面不改色,闭着眼睛,卜了一卦,说道:“根据卦象来看,其一,你可以拉拢人心,有了上头的人帮你说好话,自然要快得多。其二,你可以选择一个好的夫家,夫家若是强盛,还会差你的吗?”
苏锦听闻心下一喜,又言:“那婆婆,既然如此,可不可以再帮我算一卦。姻缘卦。”
沈俏扶着拐杖,“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算你和谁?”
苏锦说蓦地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昌平县公。”
沈俏故作姿态,又卜了一卦。
“你与昌平县公是天赐良缘,论谁都是夺不走的。”
苏锦在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
也不知道这婆子到底灵验不灵验。
始终是将信将疑。
“看姑娘你的神情,似乎不太相信老婆子啊!”
“婆婆,你有所不知,阿昭已经迷恋上了将军府的一个小狐狸精,现下我一点都不相信他会回心转意。”
“你要相信上天是会眷顾你的。不要因为其他事情而迷失了自己。”
与其说这话是佯装说给苏锦听的,倒不如说是讲给她自己听的。
“好的,谢过婆婆了。若是真如婆婆你说地那个样子,来日我一定将您奉为上宾,好好感谢!”
苏锦走了,沈俏松了一口气,端过左手边的一壶茶水,仰头便喝了下去。
苏锦,你的好日子要开始了!
傍晚时分,沈俏刚准备收拾东西回去。
忽地瞥见屋门出踏进了一只黑色的木屐。
然后隐隐约约看到了袍角的样式,金丝绣边。
正当她纳闷着谁这么晚还会来卜卦时,她清楚地看到了来人的相貌。
头顶玉冠,眼角微挑,嘴边噙笑。
身着一件绛紫色绣着流云纹样的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丝带,上面还扣着一块墨玉。
从沈俏的眼中望过去,甚至还能瞧见上面被勾勒出的细小的“澈”字。
只是,他的瞳孔中却是一片深不可测。
令人不敢直视。
有些意外,竟是梁怀澈。
心道,他这样的人,也会相信神灵卜卦?
她不信。
梁怀澈大跨步地走了进来,坐在沈俏的面前,甚是悠闲。
他口吐轻气,“本王
听闻您这儿卜卦甚灵,特来看看,想知道到底是真的,还是骗人的假把戏。”
看这状态,沈俏心中盘算了一下能瞒过他的几率有多大。
终是盘算不出来。
忽而想起一件事,沈俏说:“晋王殿下天资夺人,几年前领兵打仗如雄狮,为何这几年不愿?”
梁怀澈勾唇一笑,原本倚在檀木椅上的身体突然挺直,双手扶在案上略微向前倾。
沈俏只得仰起头看他。
“你这婆子既然卜卦颇灵,你卜一卦不就知道为什么了吗?”
沈俏摇摇头,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显得苍老些,“晋王殿下乃人中龙凤,这是天机,而天机不可泄露,老婆子我算不出来。”
“你并非算不出来。”
梁怀澈勾唇一笑,顿了一下,“可否一睹真容?”
“老婆子我脸上有长疤,异常恐怖,还是切莫吓着殿下了。”
“你也说了,我乃人中龙凤,又历经战场,不会被吓着。还是说,你是我认得的人。你害怕被我认出来。”
梁怀澈定定地看着她,言语中无比笃定,“沈俏。”
“你是沈俏。”
沈俏听闻,不语。
“本王没说错吧!”梁怀澈摸了一把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俏。
这样子活像是一个调戏良家女子的纨绔子弟。
论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大梁的晋王。
“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俏摘下帷帽,面色沉静。
她也不想再装下去了,故作嘶哑简直太难受了。
她又恢复了原来的声音,“果然是晋王殿下,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唤师兄也比唤晋王殿下来得要亲近些。”
沈俏一直觉得梁怀澈的思维跳脱的厉害,现下确是如此。
她一时没转得过脑子,愣愣地问了一句,“什么?”
梁怀澈却并不做解释,直接切入正题,“沈俏,你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
无非是让该偿命的人偿命,该获罪的人获罪,该活着的人好好地活着,她哪还有其他愿望?
就这么简单。
沈俏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只会让天下人耻笑。
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心中却怀有这么极端的心思,不是令人难以置信吗?
“沈俏,本王只能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但是,你千万不能触及到皇家底线。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梁怀澈眉目清冽,言语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谁又能想到,这人片刻之前还是一副不羁的模样?
“你呢,你也不行吗?”
沈俏笑得狡黠。
“就算到了那般境地。”她顿了一下,看着梁怀澈,“师兄,怎么会不救小师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