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晶已站在门口许久,一听见屋中有细微的动静,便知沈俏醒了,轻轻推门走进,“姑娘,秦姑娘来了。”
沈俏一时还未反应的过来,迟疑了片刻才意识到双晶说的是谁。
忽地又想起上次秦敷未经她同意便闯了进来,心生不悦,言语冷淡,“让她在外屋候着。”
双晶颔首,又说了一句,“上次同秦姑娘一起的那个也在外面。”
那个?
沈俏眼波微转,便知晓双晶说的是哪个。
苏锦,她竟又来了!
随后进屋的双莹心直口快,说:“姑娘,我们就让她俩在外面等,反正这两人看起来也不是真心来见您的,不着急。”
沈俏却是摇摇头,自己心中确实不想一大中午就见着她们,扫了兴致。
但这样岂不是让秦敷抓住了一个可以诟病的机会?
添点油、加点醋的本事,别人不清楚,如今的她可是万分清楚。
秦敷那可是,一等一的高。
沈俏起身,套上外衫,随意地束了一个云髻,施施然便走出了里屋。
果不其然刚一到外屋,原本坐在檀木椅上的秦敷便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朝她走来。
而她身后的苏锦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秦敷一靠近沈俏,便亲密地拉起沈俏的手,不时地还轻轻拍打了几下。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她的一个什么长辈。
“表妹,上次是表姐不知道你和苏锦认识,误打误撞,可千万别记恨表姐我。”秦敷一脸愧疚,说话的语气也是弱弱的。
沈俏看着她,不说话。
秦敷见着沈俏如此,心中便觉着尴尬,转而又拉起身后苏锦的手,覆在沈俏的手上。
“今日苏锦也跟来,便是想跟你道个歉。上次那件事之后,苏锦就一直心怀愧疚,一直想跟你道个歉。这不,托我带她来
见你呢!”
沈俏只觉手面上软糯糯一片,手不自觉地就要抽回来,可秦敷像是抓紧了她的手一样,根本收不回她的手。
“可是,表姐,这位姐姐到底是哪件事对不起我呢?”
沈俏抿了抿唇,话语中带着天真无邪,仿佛是真的不知道秦敷在说什么一样。
又见,秦敷抓着她的手始终不松开,心中亦有些恼了,言语中也伴着不容推辞,说:“若是先前那件。”沈俏话语中带着不明的意味,“我可说了不算。”
秦敷一愣。
“这位姐姐先前可是打着我姑姑的名号,我这边倒好说,可她怎么也该给我姑姑道个歉。”
沈俏现在虽然看不起秦敷,却也是知道秦敷定然是能听懂她的意思的。
苏锦先前打着尚书令的名号刚好被她逮着,可漏网的鱼儿还不知道有多少。
秦敷听闻,只得讪笑着,不时地瞟了几眼身后的苏锦。
苏锦头垂的更低了。
似是不好意思,她自己将手从沈俏的手背上抽离了出来,声音柔柔弱弱的,“沈姑娘,是我不对。我已经改正了。你若是还是希望我去尚书令面前承认过错的话,我也是可以的。只希望沈姑娘不要怪我才好。”
沈俏冷眼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和。
看似是在规规矩矩的向她道歉,实则却是让她不好说什么。
她若是过于强硬,怕是会落了话梗。
话已至此,沈俏嘴角一弯,“若我不呢?”
她压根儿不想让她们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这么轻松的走掉,好像她是一个可以让人拿捏的软柿子一样。
她讨厌这种感觉。
也怕极了这种感觉。
苏锦猛地抬起头,面色微变,言语也变得犀利起来,“世人说将军府嫡女宽容大量,却不曾想原来说的竟是假的。”
沈俏听闻,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哦?世人是这样说的?他们难道不是说我草包无能?还是你说的假的,是因为发现我不像世人所说的那样草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