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牧俯身,四目相对后脸色一沉,果断抓起我手带去酒店大堂附近的卫生间。
来不及跟他说“请稍等”,我捂着嘴近乎是用闯的奔进卫生间。
午间吃的那点东西被我尽数吐了个精光。很好,看来晚宴也是要饿肚子的趋势了。
一番折腾弄得我脚步虚浮,好不容易倒腾的妆容也随之呈现凌乱的颓势,头顶的光线刺得眼球胀痛到几欲跳出眼眶。
闭着眼睛靠在洗手台边缓了好一阵,直到外面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方才出声回应。
“我真怕你晕在里面。”出来迎面撞上阿牧,因为拍门的架势而吸引了三四个服务生在门口强势围观的家伙。
“时间还早,要出去休息一下吗?”
我闭着眼睛点头,跟他说我现在不能见灯光,遂被他牵着从侧门出去,坐到酒店外围的休憩区。
“好些了吗?”
喝光一杯蜂蜜柠檬水又闭着眼缓冲了好一阵,感觉右半球胀痛有退潮的趋势,我才把眼睛睁开看他。
“好像有稍微好一点。抱歉啊。”
“昨晚没睡好吗?”
“也不是,大概大丸百货化妆间的香氛太浓了吧。我对香氛或者香水一类的气味,比较敏感。”
“就像花粉过敏一类的?”
“嗯,不过花粉过敏症一般多发于早春或者夏秋交替,而我的却是不定时发作。”
“物理治疗之类的,行不通吗?”
“治不好的,这是大脑损伤的后遗症。”
………………
“…………是…………那起事故造成的吗?”
牧箭丘的问题,虽不尖锐甚至关心的成分更多。可我面对他就连担心都显得小心翼翼的态度,还是有一种被戳破的尴尬和小脾气。所以不自觉盯着他时拧起了眉心。不过四五秒后,意识到这样的举动未免失礼,别人也并非有故意之嫌,于是我只能干笑两声略微埋头随手捋捋自己额前的碎发:“你都知道啊……”
“横滨那次………有问过你母亲和哥哥。”
“哦…………”
我牵起嘴角无声的笑。
“那次……因为是落在花园的软泥里,而且,下坠的过程中又有树干和.....那个人当做缓冲,所以………”
“当时除了头部,身上倒也没受太严重的伤。”
“不过……那之后,就对气味就变得敏感起来。尤其闻不得那种前调浓郁的香氛,香水一类,一旦闻到,就会变成刚才那样子……”
“所以,上次你问我是不是不喜欢逛商场,其实不是的。而是,都心的好多商场,他们用的香氛………我都接受不了。”
“怪不得………”
时间也差不多,还得去大堂接外公和外婆,于是我起身和阿牧回酒店。刚从侧门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标准黑色三件套的工作人员形色焦急朝我两快步走来。
他喊阿牧“大少爷”。
这称呼听起来真是中二。
“副会长已经到了,正四处寻你呢。”
男人口中的副会长,应该就是阿牧的父亲,芙蓉财团现在的当家——牧苍介。
在霓虹这片不大的国土上,以代表着吉祥富贵的芙蓉花命名的芙蓉财团,是一个自一战以前以银行业务发展起来的人称四大财阀之一的财团。历经两次世界大战而不倒,时至今日成为在金融,石油,酒店,汽车工业方面如航空母舰般存在的超大型集团。旗下四十几家公司有一多半常年位居世界500强企业榜单。
是被本国人称为“宇宙级”的奇迹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