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行台长史

程樟察觉曾文乾神色有异,却并未在意,只躬身说道:“督相既有雅兴,小子自当奉从。”

西华潭方圆不过百亩,湖水碧蓝,岸边绿柳成荫,阳光微风之下,轻轻拂动。

祁存道一袭驼色锦袍,气度雍容,负手漫行,忽地转身问道:“徐天朗独掌北地军、民之政,权柄煊赫,为何却总与你一个小小七品参尉,屡次为难?磨盘寨、铁炉沟、斜风岭,这都是死地,若非程典尉勇略冠群,只怕早已战死疆场矣。其人张扬跋扈,种种不法之举,北地军民皆知,他却独独加害于你,未免蹊跷。”

“来幽都之前,卑职与徐天朗,素未谋面,彼此也并无冤仇。”程樟神色不变,“自卑职被差入幽平军,亦从无过失。”

“程典尉有没有想过,或是朝中某位大员,因某事对你心生恼怒,”祁存道拈须问道,“因此才吩咐这徐天朗,设法在幽都取了你的性命?”

徐天朗已是二品的都督兼统领,又极是高傲自负,得是何等尊贵身份之人,才能使唤得动他?

程樟心知肚明,却依旧不动声色:“卑职于丁丑年武举会试之前,从未到过京城,更不曾见过朝中大臣。”

祁存道见程樟一派从容模样,便不再询问此事,换了话题:“先前在遂县之时,老夫瞧着,程典尉对刑狱之事,颇有兴趣?”

“正要禀告祁公,”程樟抱拳,“卑职亦曾熟读律疏、六典,是以确有转迁司刑官之意。若是祁公允准,卑职打算往宪司衙署,去做一个提刑推官。”

“提刑推官不过六品之职,”祁存道打量着程樟身穿的靛蓝色团花军袍,摇头失笑,“你甘愿自降职品,世人还道是朝廷苛待功臣。老夫已经奏请行在,就以程典尉接任幽平道行台之检校长史。若是典尉有意刑狱诸务,不妨多往宪司巡视,要案疑案,俱可与卢宪使共决之。”

行台长史,都督之首席幕僚,品低而权重。他以如此身份前往提刑司衙署,卢济自然不能怠慢。

程樟既意外,又欣喜,再次向祁存道躬身行礼。

祁存道却觑着远远跟在后面的几人,常玉琨正与富祥贵说笑,张玄翰一旁瞧着,微有不耐之色,他便努嘴问道:“这个常营将,想必往后都会追随于程典尉?”

“是,卑职原本打算,若是能入宪司为推官,便让他做个八品司狱。”

“也留在行台罢,就署个八品主簿,仍做你的臂膀。是个实心勤勉的汉子,又有军功在身,便是实升一级,也是该当的。”

“卑职替常兄弟,谢过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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