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近日报上刊登汝作,念与淳听,淳甚喜。思及淳生至今日见汝未及月余,近日愈发念汝,盼汝课余闲暇偶作家书与淳。若有小像,烦请附信,一并寄来。

万谢。

盼复。

最后题下落款,蝉箬松了口气。别看这信只短短数言,却琢磨得她要耗尽心思。

她反复读了几遍,有些犹豫是否要同旁人一般,加些“卿卿”爱语,亦或表达对尤靖的思念,可她想了又想,又觉不必在尤靖跟前如此惺惺作态,省得两人都不舒坦,还不若这样干脆利落些。

蝉箬想明白了,便派人将信拿去送了。

等蝉箬都快忘记这事的时候,尤靖的回信终于漂洋过海地回来。

蝉箬带着尤淳一起拆信,看着尤淳亮晶晶的眼神,只觉自己写信时的为难与斟酌都值了。

尤淳其实还有许多字看不懂,却又急着自己看,实在琢磨不明白了,才抬头要母亲告诉她是什么意思。

蝉箬就着尤淳的手,倒也一点一点将信看完。尤靖很配合,写了许多关心尤淳的话,遣词造句也特地用得直白简洁,避开了那些诗意却也有些晦涩的词汇。

直到最后,他语气一改,显然是写给蝉箬看的,落笔着:不日当归。

蝉箬有些惊讶,一时没有拿稳夹在指尖的信封,信封落地,一张黑白照片滑落出来。照片上的青年西装革履,戴着眼镜,却仍然一副锋芒毕露的模样。

比起五年前,他现在要更成熟,也更有底气得多,面上不再是那种刻意伪装出来的清高,而是有意遮掩却仍免不了泄露的意气风发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