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一辆破旧的面包,慢悠悠地冒着黑烟驶上了黄河大桥,浑身几欲散架的破车,会让大兵想起法警的那辆解押车。
人生呐,就像一个笑话,每每经事你总会以为自己看穿了,其实,是陷得更深了。就像犯罪一样,有很多这样的人也未必就愿意靠这个赚钱,可特么除了干这事,他别的不会干啊。
对,不远处就有一伙,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手里拿着精制的弩架,在收费站外站着,朝减速的车扬扬手里的“玩具”,总有新奇的司机会伸头问问,哟,不够满意?那兄弟,你想要火力更猛的么?咱有的是,打鸟算什么,打山猪都没问题。
一来二去,总有成交的,大兵一直认为想出这法子的人是天才,大庭广众,旅游区,会给司机安全感,而且弩这玩意是擦边的,说武器不算武器,说玩具也肯定不是玩具,可就能这种擦边的地带每天卖上不少。
驶过了这几人身边。车停在离这伙人还有两公里的一个西瓜摊旁,其实这里才是总部,前头那些都是“地下业务员”,大兵伸着脖子喊着:“兔子,兔子……出来。”
标准中原口音,一直以来,这个圈子都把大兵当地土生土长的烂人的,钻在简易棚里的一位男子出来了,老远问着:“咋拉,大兵?”
“给你找点活,干不?”大兵问。
这是个豁嘴的货,说话漏风,面目可憎,而且很警惕,直道着:“八爷说这段时间让我那也不能去,市里管得严呐。”
“我就是找八爷……嗨,过来过来。”大兵勾着手指,掏着烟,那货站到了大兵车前,接了根烟,嘴一歪,点着烟抽着,那豁嘴漏烟,准确地缕缕进了他鼻孔里,大兵说着:“你瞧你那点出息,八爷是你大爷啊,他妈守这么个桥头能挣多少啊,三天两头被狗子撵得满地跑。”
狗子、条子,都是地下世界的天敌,警察。这位豁嘴笑笑道着:“去其他地方卖更不安全啊。”
“我给你找点活,有个大户,想要几只短货。”大兵道。
豁嘴吓得噗一声,嘴里的烟全漏了,短货都是手枪,售价不菲,关键是危险啊,抓你卖弩顶多判个罚款加拘留,那玩意揪着可得几年大牢蹲,他瞪着眼道着:“这货我能有,顶多裤裆里有根好枪,要不?”
“啧,你看你这人,你特么被狗子弄起来,可是我这工头把你保出来的?一点忙也不帮是不是?”大兵怒了。
豁嘴怂了,这位工头可是个金主,没少给他好处,他难为道着:“我真没有,这你得找八爷,你不认识么?”
“但是我特么联系不上啊,我不知道去哪儿找货啊,眼看着一大块肥肉要溜走,回头你去哪找这么好的生意……你看看,定金都给了,我一支开口两万,人家价都没还,直接就扔给我了……”大兵兴奋的道着,一拿副驾上的黑袋子,故意撕的一角,露得是百元大钞,看得兔子兄弟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漏出来了。
钱呐,好多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