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确定牛松只是个武器贩子,怎么又猜到他们在津门做案来?”尹白鸽问。
“他说制器的大师,未必是使器的大师,牛松是痴迷于武器,但并不擅长使用武器。而擅长使用武器的人,未必能制造出来……使器的大师,肯定和制器的有某种关联,前段时间,牛松在找人买身份证时,让他钻了空子,把我们制作的身份证给了牛松,那时候起,大兵就每天几个电话,问人在哪儿,是不是案发了,直到发现身份证出现在津门,他才告诉我,津门要出枪案……”邓燕道,连这位离大兵最近的人似乎也是惊讶不已,无从理解这其中的关联。
“使器,制器……”尹白鸽喃喃道着,回溯着她和牛松对垒,一枪结果对方的场景,那个惊恐、慌乱、失神的牛松,肯定不是可以淡定从容杀人的凶手,她疑惑道着:“难道这就是他把这些悬案归到一起的理由?”
“如果有一位懂改装的人,那么瞒过技侦的检测一点问题也没有。如果未知的凶手和牛松是一伙,那么做到这些,您认为有困难吗?”邓燕问。
“但是从行为模式上,完全不同。”尹白鸽道。
“对,这也是我当时和谢副队长提到的问题,他是这样解释的:一种杀人方式用过之后,它的刺激性就会变弱。但如果换着方式来就不一样了,他告诉我几个共同点:第一,这几起都是干净利索,一击毙命;第二,从时间点上排,可以明显看出作案武器、作案方式的进步。第三,所有能提取到的遗留物证都无法认定准确来源,恰恰都不相互关联,才说明它们出自同一地,因为我们禁枪做得很严,偶而枪案也是糙得很,很难做到这种大巧若掘拙的水平,几乎什么都留不下;第四,中枪的部位都是刻意选择的,颈椎、心脏、眉心还有这次的颊部,而且在后来还能达到刻意让弹头留在脑部的水平……大兵说,任何一种死亡方式都是痛苦的,即便是枪击脑部,也会有十几秒时间的抽搐,子弹留在脑部破坏脑组织,会比洞穿更痛苦,抽搐、全身痉挛的时间会更长……您应该知道的,他说的是亲身体会,他当过行刑手。”
咝……尹白鸽微微不适,不知道从身体那个问题感觉到了微微不适,让她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像焦虑一样,伴着手指莫名地痉挛……是扣过枪机的那根手指,几圈过后,她压抑着心里的焦灼和慌乱,喃喃道着:“对,似乎就是这种感觉,杀人……造成的心理阴影不那么容易克服,而且肯定不会满足永远隐姓埋名,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对,他是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就像一位百战余生的战士,会把他的经验有意无意地用在作案上……”
邓燕听迷糊了,好奇问着:“尹姐,您想起什么来了?”
“坏了,大兵肯定知道怎么找这种人……”尹白鸽想到这一层,突然间明悟了,其实大兵何尝不是如此,就像他在张官营镇那惊艳的一枪,是平时训练的刑场执行任务练出来的,是子弹喂出来的,这种人要逢到一个对手何其难也。
“跟我来一趟,要坏事。”尹白鸽道。
“怎么了?”邓燕问。
“你犯傻了吧,他无缘无故把八喜、九贵、把你,把谢远航都支到津门了,是怕和他最近的人有意外,你觉得他要干什么?肯定是利用牛松死后这段时间的真空,去找这位制器大师的窝点,只可能有这一种可能,让他碰上牛松背后的人。”尹白鸽问。
“啊?我说怎么一上午联系不上了,他,他不会……”邓燕吓了一跳。
“相信我,他肯定会的。找了两年才找到猎物,他现在比嫌疑人还兴奋。”尹白鸽匆匆走着道,出门碰到了高铭、谢远航两人,快速一说,听得高铭徒然色变,几人又奔向支队长办,把这个案情外的特殊情况,和支队长详细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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