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梁寒垂眸一笑,行啊。
他缓缓蹲下身,握住一截冰凉的刀柄,苍白清瘦的手背青筋隐现。
墨黑色的大氅散在草地上,宽大极了。
可以御寒,也可以用来裹尸。
他起身,缓慢抬眸,说好了,我自断手筋脚筋,你放她回来。
蓄须男道:自然,我说到做到。
他便不再犹豫,也没有看她。
一刹那的悲痛化作绝望的呜咽,她的心脏狠狠瑟缩,痛如刀绞,眼泪顷刻夺眶而出。
寒刀扬起又落下,快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听不到他口中任何的呻/吟,可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身躯跪倒在地,很难再直起身来。
一瞬间,心口被沉重的鼓槌敲得支离破碎。
眼前一片模糊,像是隔着一层湿漉漉的窗纸,望向窗外怒放的红梅。
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喷薄而出,她发疯似的用脖子撞向一旁锋利的刀刃。
蓄须男眸中惊惧,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如此,连忙将手里的长刀拿开。
见喜迅速挣脱开他钳制自己那只手,胡乱将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口中的棉巾也被撕扯开扔在地上。
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慌乱忐忑,仿佛下一刻便是生离死别。
她一刻也等不了,狂奔过去瞧他的伤势。